现在听孟晓晓自己分析出来了,厉则渊的心中当真是好一阵的窃喜。
“对啊!孟姑娘说得是,”二子惭愧道,“我先前只顾着盯那几个官兵,压根没留意其他人。”
孟晓晓声音依旧平稳:“我们是从灾区现场跑过来的,像这种诡异的焦骨,其他难民却见怪不怪,这说明他们都曾见过,甚至知道其中原因。此时如果我再跑上去傻呆地问那些焦骨,估计没人会把咱当同类。”
经孟晓晓这么一点拨,二子只感到了一阵后怕,颈后都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先到西南街市那边找个屋棚子租住下来,此后再去打听。”
海城自古以来就是河运大城,因为背靠贯穿大半个夏国的河流,海城一直以来都是为官者眼中的香馍馍。
一座城市富不富,从脚底下踩的路就能判断出来。
起码青州城是完全没得比。
孟晓晓几人离开青州城时,城内还在用粮食交易,说明城中居民还困在温饱线上。
而这海城,是孟晓晓路过多个城邦中,唯一还在用货币交流的。
“一间草棚子,住几晚上?”西南街市入口,有个做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见了孟晓晓几人,捏着鼻子坐远了几步。
要不是孟晓晓接着说了自己要租屋棚的事情,只怕那最初的两眼都不想给。
“先租十天吧。”孟晓晓摆作十分心疼的样子,“这样一共多少银钱?能不能便宜点儿的?”
男子眼皮都没抬:“一间屋,十天,一两银子,一分不少,住不住?不住就一边儿去,还有挺多人等着要呢。”
“——住!”孟晓晓再度肉疼地给出一两碎银。
男人掂了掂银子,朝后头一喊:“虎子,带路。”
“来咯来咯。”
很快,一名光着膀子,浑身瘦得骨头都快破皮而出的少年小跑着奔忑过来。
他好像压根不在意孟晓晓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笑得见牙不见眼:“姑娘们可需要帮忙推车?给我半个窝头就行。”
孟晓晓的板车上铺着掩人耳目的干草,再加上厉则渊和小宝,那重量可不一般,更何况二子临时做的车子,轮子也是木头削,推起来相当费力。
孟晓晓还想从这叫虎子的黑瘦少年嘴中套话,就商量道:“窝头没有,麦饼行不?”
虎子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渴望,他猛地点头:“成!半张麦饼的话,我就再欠你们一次工,以后我得空的时候你们都可以来找我做事。”
半张麦饼能换来一个青春少年的两场活计,这意味着什么?
孟晓晓眼底堆起忧思,更加坚定了自己得藏好“家财”的决心。
说草棚子,还当真是货真价实的草棚子。
不同于青州城农庄里经过孟晓晓改造的草屋棚,这海城提供的草棚,就是一间间类似于马厩的栅栏“房”。
房与房之间只用几根木头隔开,毫无隐私可言。
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住不得——看到“隔壁”邻居摆在一角的恭桶,孟晓晓的眼前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厉则渊掀起裙子方便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