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飞蝗被马二娘尽数扑杀。
厉则渊找刚子要来一块油布,将地上的尸体遮盖了起来。
如果说此前的屋子里面还算热闹,那么在亲眼见证了一条生命的消逝之后,乡民们集体静默了下来。
顺儿趴在她娘的怀里:“娘,我怕——”
“别怕,”顺儿娘搂紧他,“晓姑姑一定会救我们的。”
有个村民情绪十分低落:“救什么?你们没看到吗?被蝗虫咬了,即便是晓丫头也治不了,她还让……把人给杀了。”
孟晓晓听着这话,眉头一拧。
“你胡说什么呢,”孟晓翠站了出来,“我听见二姐说的了,虫子已经飞进那人的胸膛里面,在啃他心脏了,二姐是不忍心看他活活痛死,这才动手的。”
话是这样没错,有人能理解并接受,也有人不敢苟同,总觉得孟晓晓这一动手就成了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孟晓晓不在意,她浅笑一下:“我早说过了,我不是菩萨神仙,不渡苍生,你们可莫什么事都想靠我,说不定我就会做出刚才那样的事。”
四周的气氛因为孟晓晓的话更冷了一些。
“晓丫头!”张老三拍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如果我跟那人一样——”
他指了指地上被油布遮着的尸体:“你也不要犹豫,把我杀掉,我相信阿——陈管事的身手。”
“我也!”
“加我一个!”
有人质疑便有人认同。
最后就是众人达成了默契,不再对此事提及分毫。
屋外依然不断传来尖叫、惨叫以及飞蝗挥舞翅膀发出的咯咯声,还有撞击青油布的闷响。
孟晓晓担心一层布挡不住蝗虫,让刚子把所剩不多的青油布全拿去加固。
在搭手帮忙的时候,孟晓晓趁人不注意,从空间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杀虫剂泼洒在了门窗处。
为了遮掩杀虫剂的气味,孟晓晓又在那几处点起了味道极冲的某某牌蚊香。
“大家伙尽量集中着坐,离门窗远点儿。”
孟晓晓原意是怕气味会伤人,乡民们自动理解成怕飞蝗突破门窗飞进来,全都自觉离得远远的。
这一夜变得无比漫长。
除了小宝和顺儿这样的天真稚儿,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天亮了,外面的动静依然没小,大家继续在屋子里缩着。
幸好大部分乡亲们的随身包袱都在屋子里放着,水囊也在,还有些难民藏了干巴巴的或者已经变质的干粮,这时候都成了叫人艳羡的东西。
一开始大家还因为不远处摆着一具尸体而吃不下东西。
等快饿了一天下来,有干粮吃的都不再讲究了,纷纷拿出来往嘴里塞。
“早知道我们也藏点了。”孟晓翠咬着嘴巴嘀咕。
孟晓晓拿过她的水囊,孟晓翠以为二姐没水喝了,就没在意。
等过了两三分钟,孟晓晓将水囊递了回去,孟晓翠漫不经心去接,却被那坠手的重量惊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