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晓心里竟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惺惺相惜。
“……你倒是说话啊……”马大娘摁着肚子,脑门上的头发全被冷汗浸湿了,“严不严重?能不能治……你要是治不了,我得赶紧去找那个天杀的……”
“能治,不过我有条件,”孟晓晓当然不会错过这送到嘴边来的好处,“我们这一间屋子实在不够住,你得分新的地方给我们。”
“不是我不给你们,实在是我没这个权利啊!”马大娘疼得直抽气,感觉胆汁都要被疼出来了,“你们进来能分得几间屋,那都是庄主说了算的。”
“刘富贵?”孟晓晓模糊记得应该是这个名字。
马二娘的药性发挥得比马大娘晚,这会儿刚轮到她疼痛剧烈,她嗷嗷叫着,一点也不见开始时的威风:“没错,就是刘富贵,是他让我们把这块地这间屋分给你们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话应该不假,孟晓晓见此路不通,立马退而求其次:“那我们需要自行修盖房屋,你们同意的话我立刻治疗。”
马大娘和马二娘没进农庄前,一个是残害了数十少女的罗刹婆,一个是杀了全家十九口的女屠户,从来只有她们威胁旁人,哪儿轮得到孟晓晓这样谈条件?
进了牢狱以后她们确实低声下气了不少,但奉承的对象可都是官府里的官兵,孟晓晓这身份,只配给她们提鞋。
可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在剧烈的腹痛之下,俩姐妹什么都不计较了,满口答应着:“好好好,你们自己盖,想盖多少就盖多少!”
“官爷,您可听见了,找您做个证,”孟晓晓对着厉则渊的方向一昂脑袋,“这两位管事同意我们自己盖房子,到时候若是她们反悔了,您可得为我们做主。”
孟晓晓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等难民们把屋子盖起来了,结果自己住不上就被农庄收走了。
厉则渊好似在踌躇不决,被那俩姐妹又是保证又是立誓的,才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几人达成一致,孟晓晓再不耽搁,取来银针给俩姐妹各扎上了几针,效果立竿见影。
马大娘、马二娘一缓下来,也不感谢救了她们的孟晓晓,气势汹汹就要冲去找马小娘算账。
“我劝二位最好还是别冲动,”马小娘现在算是孟晓晓这条船上的,她当然不能把人家给害了,“从这用药的精准程度来看,那位马小娘并没想要你二人的性命,估计就是你们先前招惹她不高兴,她要给个教训罢了。”
孟晓晓见那两人脸上果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更加肯定道:“以她的本事,如果再狠一点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如果我是你们,我就选择离她远点儿。”
马大娘和马二娘都是见过马小娘用药手段的,孟晓晓这么说,她们一点儿怀疑也没有,都决定暂且按下这次的屈辱,等日后有机会了再一并算账。
农庄里一天只给两顿饭,放饭的时间也没个规定,通常是管事的开口了,下人们才会拿来。
难民们从前夜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上,今天又干了这么多活儿,都饿得发慌了。
马大娘见这孟晓晓当真能治马小娘的毒,就觉得她有了利用价值,这便大方地让手下人去把承诺过的馒头送了过来。
馒头是发黄的粗面馒头,也不是新鲜做的,咬在嘴巴里就跟嚼糠似的。
难民们不挑剔,就着生水就咽了。
现在没有私人空间,孟晓晓不好直接拿好吃的出来,就往水囊里偷偷装了冰镇过的牛奶,分给柳氏和孟晓兰、孟晓翠喝。
迟来的午饭过后,众人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孟晓晓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了做,但又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