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拿起司马修文仓皇掉下的奏折,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阵阵笑声,这绝对是司马修文的字,他向来喜欢在字末带起一个勾起,只是,这奏折的布局和字迹十分的混乱,明显是忙乱之下写的。
司马修文见李鸾取笑自己也不恼,淡淡地说,“我昨夜匆忙写的,自然比不得平日练的字。”
听闻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语,李鸾对司马修文是刮目相看,“司马,你果然变了。”
“哦?何解?”
“越来越会耍赖。”李鸾下了如此结论。
司马修文没有反驳,像是承认了似得,看着李鸾笑,“你不是要看?看吧!”
李鸾被这混乱的字迹弄得自己也混乱了,把奏折丢过去,说了句,“念给我听。”
司马修文便这般一言一字地念了起来,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舒服,从耳朵里进出时仿佛有一只羽毛在自己的心间拂过似得,更像是久渴逢甘霖,李鸾听得很是享受。不过,她并没有忽略奏折的内容,大概是自己在南朝因为受到伏击,暂时失去了记忆,被南朝一户人家收留,直到近期,记忆恢复才联系到当时在南朝的司马修文,这便被带了回来。至于什么不死人的,提都没提。
李鸾乐得如此,听完了觉得没什么不妥,冲着司马修文点了点头,后者见李鸾满意,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横在两人之间的这件事就此翻了过去,没人关心这本奏折后来被谁看到了,也没人在意,反正是一本虚假的,被人看了又何妨?
越往都城走,李鸾原本有些高涨的情绪越是起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怕文帝杀自己了,也许是自己身边有司马修文陪着吧?
这日,天快要黑了,他们却没有按时到达预定的地点,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只好收拾了一片空地,在野外准备度过一夜。李鸾以往也这般睡过,没什么异议,倒是司马修文,他向来是文职,没怎么受过苦,想到这李鸾有取笑了司马修文一番。
正在谈笑的二人自然没留意在暗处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凌浚神色突然变得紧张,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看着二人的谈笑,他放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下了决心一般,紧盯着他们的方向。
等到司马修文稍微离去,凌浚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慢慢磨道李鸾的身边,小声搭话,“是我。”
李鸾正觉得无聊,发现是白天那个男子过来,自然乐得陪他聊一聊,笑着说,“我是谁?”
凌浚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当然是假名。
“林俊,这个姓氏倒是稀奇。”李鸾想了想,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听过,“你跟南朝有什么关系?”
莫怪她这么紧张,南北关系一向紧张,再加上林姓是南朝那里特有的形式,北朝基本上没有,只好多此一问。
凌浚觉得怪异感甚重,他突然问了一句,“你爱不爱看戏?”
李鸾老老实实答,“不喜欢,都不是真的。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凌浚终于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终于成真,这个人真的不认识自己,是被掉包了?莫非是人皮面具?见李鸾紧盯着自己,明显在等自己的答复,凌浚也不好上去检查是不是戴了面具,只好含糊地说,“司马先生知道的,你问他吧!”
这样司马修文就不能避免提起南朝了吧?这样就可以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只忘记了自己还是把南朝的事全都忘记了,如果是后者,凌浚担忧地想,那怕是成王最担心的的事情发生了,自己一定要找到机会传消息回去。
“你们在聊什么?”司马修文过来,见凌浚在李鸾旁边,带着莫测的笑容靠了过来。
“没什么?司马,这人是你从哪儿带回来的?”李鸾也不避讳凌浚在场,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