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里?”林鸾重复了一遍,又笑了,“那就是在别的地方?是不是去王宫找我去了?”
林鸾想的十分简单,也许是自己多年不见,他们想念自己,所以才出了这围墙。
“咳,清儿,告诉她吧,这个事情她需要知道,也需要了解因为自己的过错需要付出多少。”
李清迟疑地看着林鸾,眼中满是不忍,突然冲上前去,抱住了林鸾,哽咽说道,“伯父伯母已经去了。”
林鸾无法形容这种昨天知道自己有父母,今天知道自己父母双亡的感觉是怎样的,大概是不相信吧,宁愿自己还在昨天那种不知道父母在哪里,却知道他们存在的那种期盼之中,所以,她摇了摇头,并不相信李清说的话。
“你当初叛逃的时候若是记得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老族长长叹一口气,将当时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年初的时候,这里的人从镇上得到消息,原本该是他们骄傲的李鸾,这北朝的军事功臣背叛了北朝,不见了踪影。李鸾的父母得知以后,在众人议论声中挺了小半年,直到,北朝大败,而且与之相对的南朝出现原本该在北朝的兵器,他们终于没有挨过这种打击,在被众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双双服了毒,要救也晚了。
林鸾听着,像是在听故事,在看戏似得,在她现在的印象里,自己跟那两个人是没有关系的,但是,血缘上,他们是最亲近的,所以,林鸾现在既不想哭也并非没有感觉。
沉默的氛围环绕了众人一会儿,最先开口的是司马修文,他永远在关键的时候点出最关键的事情,比如现在,他说,“鸾儿的父母并不是不死人对吗?”
族长点点头,看司马修文的目光变了几变。
“而且,不只是鸾儿的父母,你们很多人,或者说除了鸾儿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是不死人对不对?”
沉默许久后,族长轻轻点头表示承认,“短短一日,你就对我族了解至此,实属不易。”
司马修文溜达这一个晚上半个白天,得到的结论便是如此,这里的人除了林鸾以外都不具有不死的能力。围墙上的毒药便是最大的证据,若是不死是常态,怎么也挡不住这里面的人要出去。司马修文并不意外,如果真的不死人井喷似得出现,北朝的政局难免动**,这些人会成为许多人的目标。
“李鸾,你自是从我们古族出去的孩子,我们自是该想信你,只是这孰是孰非,还要你自己掂量掂量,我们古族四处流浪,若是失去北朝这座净土,你让其他族人如何生存?”族长语重心长说道,“你想恢复记忆,我不管你是为了北朝还是传说中你效忠的南朝,我且信你,只盼你行动前多思虑一些,莫要冲动才好。”
林鸾没答话,司马修文知道现在她脑子里有太多讯息需要处理,于是代替她回答,“我会在旁看好她。”
“不知公子是?”李清问,她还没有机会问一下这个人的底细,只知道是跟着李鸾回来的,如果是南朝人,李清眼中有些阴翳,那就先杀了吧。
“还未介绍,我乃北朝兵部中人,曾经算是,”司马修文看了看林鸾,嘴角噙笑,“鸾儿的知己,在朝彼此扶持,鸾儿之所以这次回来也算是我追回来的。”
“哦?”李清稍安心了些,“原来是自己人,你可看好了我们鸾儿。”
“那是自然。”
临走前,族长给了司马修文一个纸包,交代他何时服用,需要哪些注意,他都一一记下了,司马修文将纸包攥地死紧,这是林鸾恢复记忆的关键,也是他现在唯一的机会。
再次回到李清的帐篷,林鸾一下子瘫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头呻吟,“快疯了。”
“怎么?”司马修文也坐过去,“对自己的来历还想知道些什么吗?现在知道的还不够?”
林鸾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原本我还觉得这里是我的来处,也该是我的归处,可是,我的父母亲已经走了,我不知道自己对这里有没有其他的留恋。如果我其实很讨厌这里,那么,我连最后去哪里都不知道。”
看见司马修文不理解的目光,林鸾又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的,你自小该是家庭完整,父慈子孝,而且就算将来,你也可以独当一面,而我,如果我想起来了一切,如果林,”林鸾突然说不下去了。
“你在担心林洐会将回忆起一切的你视作敌人?”司马修文一语道破。
林鸾点点头,“没有那些记忆的时候,我可以简简单单做我的林鸾,顶多自己这不死的身份会引来一些麻烦,但是一旦我想起来了,或许我会忘掉在南朝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在担心的一切,到时候都不在意了。这种感觉挺奇怪的,你说,记忆是一个人具有的东西,还是就是那个人本身?”
司马修文伸出手,在林鸾头上重重一击。
“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提醒你,你就是你自己。开心会笑,被打会怒,累了会哭,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做自己相信的事,不管是为了谁,为了哪个国家。第二件事,就算你想象的极端情况出现,那也没关系,我给你留底。”司马修文嘴角一撇,看着林鸾眯着眼睛,林鸾从中确实看出了宠溺的滋味。
“以后跟着我吧!”司马修文对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