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鸾瞪大了眼,看向司马修文,眼神在问该怎么办?司马修文摇摇头,又眼带鼓励地看着她。
林鸾看着眼睁睁盯着他们二人交换眼神的李清,败下阵来,“他是我相公。”言罢,只想让自己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让自己脸上这该死的红潮褪下去。
李清拍了下掌,“我就知道你们是,我刚才问的时候你还否认。我不会看错的,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司马修文瞬间抓住了重点,“你说你跟我们鸾儿是一起长大的?”
“不错,真金都没这么真。”李清过去抱了下已经惊呆的林鸾,“如果你敢说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明明人家这么惦记你,你却连人家住的地方都忘了。”
合着还记着自己刚醒来问的话呢,林鸾想,不过自己失忆这事情瞒不了多久,原来还想着这是个认识自己的人,没想到还是青梅青梅,还是告诉她罢了。
“咳,不瞒你说,其实我失忆了。”林鸾一口气说完,“所以不记得你,不记得这是哪儿。”
“喂,她脑子傻啦?”李清没有问林鸾,转而问司马修文。
司马修文点了点头,“应该是头部出的问题,其实,更该说她可能是被人下了蛊。”
李清突然站了起来,“你不好好保护她干什么吃的?”随后安抚似得摸了摸林鸾的头发,“虽然我的医书治不好你,但是你放心,族长肯定有办法的。”
林鸾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给吓到了,但是在头上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自己,自己觉得十分的安心和舒适,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马修文看着面前两人,尤其在看到林鸾突然放松的表情,微微地笑了,很好,以后有办法对付不听话的你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李清去通报族长林鸾醒来的消息,他们二人在帐篷内单独待着。林鸾经历了这半天的生死遭遇,精神有些疲累,靠着床柱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让人怀疑只要此时让她躺下来,她瞬间就可以睡着。
司马修文看着这样有些脆弱,有些跟平时的吵闹的林鸾,嘴角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意,他想,也许此行,不只是会让林鸾找到自己,也会让自己找到自己,对林鸾,或许自己也有不一样的想法存在,那个叫李清的女子也许真的慧眼识珠,有朝一日,他们或许真的会成为彼此的依靠,度过这一生。
啪地一下,林鸾瞬间直起了身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打瞌睡了好久,看李清还没有回来,她不禁有些担心,带着困意,她问,“司马修文,你说李清嘴里的族长能治好我的失忆之症吗?”
“也许可以,”司马修文答道,“不过就算不可以,此行也并未白来。”
至少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出生的地方,林鸾点了点头,还有一个自己从小在一起的朋友,她知道自己的所有的童年经历,这让没有这些记忆的林鸾安心了许多。
“若真是困了,便睡吧,等她回来了我叫你。”司马修文见林鸾强撑着有些不忍,复生大概消耗了她的许多精力,就算是有神奇的药水,也不过是缩短了这时间,结果是一样的。就算是受了伤,恢复起来还需要数月,何况是已经是必死的毒药。
林鸾没有拒绝,在司马修文的注目下自己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刚开始还想着自己不能睡死了,不然会耽误事情,可是没一会儿,那有些昏黄的灯光在林鸾眼前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终于覆盖住自己的全部视野,她睡着了。
司马修文见到林鸾呼吸渐渐平稳,知道她已经安稳睡下,便出了帐篷,在门口寻了处坐下。此时,围墙内几乎没有人迹走动的痕迹,一个个帐篷坐落在黑暗里,只能透过一点点的昏黄的光可以知道这里是人居住的地方,否则,这跟露宿还真的没什么分别。
抬头,黑夜的映照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满天的星光,一闪一闪地,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自己存在的事实。司马修文想,自己很久没这么看过天了,上次还是跟这帐篷里的这位,在军中大营,一人抱着一壶酒,躺在草地上,畅谈,饮酒,搞得那人喝醉了撒酒疯,差点把自己折腾去半条命。此时那人却安安稳稳地睡了,没有她陪着,这看星星,好像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知己吗?”司马修文喃喃道,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对她是欣赏,是惺惺相惜,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种情感有些改变了呢?是那天知道她心意的晚上吗?还是在知道她为了林洐做过那么多危险的事情之后?不敢承认自己是被这种会随时失去她的处境刺激到,自己一直没有承认这回事。可是,今天看到她没有生息的躺在自己怀里,司马修文不敢不承认,自己十分的心疼她,十分的怕失去她。无关北朝的立场,只只是司马修文这个人,不想这个人逝去。
“如果,你没去南朝就好了。”司马修文叹息,“也许,多给我点时间,我就能看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那个林洐追在后面,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良久,司马修文摇了摇头,“错了,林洐一直都在你身边,我是在你们两个后面。”
还真的是晚了,但是,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