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推测,是在我面前,你见过的。”
司马修文还是不解,我细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我们第一次交谈那次,最后不是有一个人过来了,就是他打断了我们,你有印象吗?”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司马修文。
“那个人,”司马修文慢慢道,“他不是你院子里的阿毛吗?”
“你知道?”
本来想着有点印象就行了,没想到司马修文还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可是,我说过吗?
“别这么看着我,跟你住了那么久,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那包括阿毛的来历?”我问。
“那倒没有,没有时间去查这么细。”司马修文又说道,“不过你这么看重他,细查一下也并无不可。”
“别别,”我忙摆手,“阿毛是我的恩人,你查他万一被他发现了,受害的是我。”
“也就是说你不相信我了?”
“不是不信你,你如果真的在这里有大动作,不怕被驱逐吗?”
司马修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想到你还真的为我着想一回。”
“那冲着我这份心,能不能告诉我,阿毛在宫里怎么样?”
“在此之前,”司马修文双眼盯着我,我分你你看到了里面闪耀着的算计的光芒,“为什么林洐的人会到林彦那里去?”
“他们是兄弟,互相塞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只是扯到你,”司马修文道,“我不认为你会这么简单就放任你的恩人被随便送人。”
“这个……”
“更重要的,你竟然会找我这个局外人问你恩人的事情,背着林洐做的事,要我相信林洐是自愿送过去,林彦自愿接过来的,你这是糊弄我?”
司马修文一直都这么聪明,我这笨嘴!
“司马先生,我家王爷是不知情的情况下,阿毛是背叛了王爷的,只是阿鸾姑娘不放心自己曾经的恩人,所以才找你打听,犯不着想这么多吧!”
一直坐在一边不吭声的茗儿突然出声救场,而且这个理由,似乎充满着说服感。
司马修文饶有兴趣的看着茗儿,“我记得你,奉茶的侍女,你这么跟我说话,不怕你家主子罚你?”
司马修文这么说并非无端,就算南朝跟北朝有再多的国仇家恨,可是不斩来使的规矩谁也不敢破,而南朝还对司马修文礼遇有加,茗儿这么说话,确实逾越了,不过也没人会苛责,更不用说林洐还对她的行为是默认的,影卫做什么事他是不怎么管的,他只要自己想要的结果。
“司马,你不用为难旁人,我只是想知道阿毛的下落,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算了,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
“现在轮到你护着她了。”司马修文摇摇头,“好看来我是这个恶人了。”
我瞪着眼睛看他,好像每次他都能让我气的不行,我跟他到底是不和,以前真的跟他这么亲近过吗?还是知己?
“我这个恶人也不想做,就让我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消息吧。”司马修文低声道,“我确实见过你们说的那个人。”
我看着他,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司马修文却将自己见到阿毛的那幕娓娓道来。
司马修文确实离林彦住的地方不远,如果他想,出门走几步就到了端王的府邸,他就是在一次晚饭时候见到的阿毛,只是当时,他听到别人喊的是林义。
那时,司马修文胃口不佳,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遣退了所有的随从,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闲坐了一会儿,就听到隔着墙壁有人在说话。他本不欲听,可是朦朦胧胧听到几句端王,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墙壁旁边,跟那说话的人只隔了一堵墙。
那两人似乎也担心隔墙有耳,两人声音压的极低,幸亏司马修文耳力惊人,竟然听出了个大概。
有一人在劝说另一个人,口中说着你的家姐已经故去了,莫要这般还挂在心里,还对端王口出不敬之语。
另一个人刚开始不吭声,后来只应了声是,司马修文就是从这里听出了端倪。
司马修文自小耳力就好,而且还记得自己听过的所有人的声音,这个只有一个字的声音,自己确确实实是听过的,但是,应该是一个被自己忽略过的人物。
他有了兴致,故意加重脚步声,走出了自己的远门。
他出来时,那两人已经停止了交谈,见他过来,似乎有些戒备的看着他,不过司马修文看出来了,其中一个是真的警戒,另一个人确实带着一些紧张。
一个是李坚,自己倒是见过几次,跟端王形影不离,一个是阿毛,自己曾经查过的,林洐府上的一个非奴仆也非客人的人。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侍卫服?
“司马先生,”李坚是第一个打招呼的,司马修文当时也回了个礼,随即转向阿毛,问道,“好像是第一次连你,你也是端王殿下的人吗?”
“回先生,我是林义,最近才入宫的,所以可能先生没怎么见过。”林义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说完了。
司马修文听出了差别,如果是之前的声音是真的天真的话,这时候的声音是假的冰冷,原来如此,不只是换了主子,还换了性格。
“我只是一个使者,不需要这么待我,林义,见多了就熟了。”司马修文这句话一出来,林义的身体一抖,说话更是词不达意。
“罢了,看来是我太可怕了。”司马修文说着,跟李坚示意了一下,自己回了院子。
而听这段叙述的我,只知道一件事,阿毛此时心里一定在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穿,而且,一旦他被拆穿,我的假死,也就没有了效果。
这真的是大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