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米距离,我现在原地不动,司马修文也照样坐在那里看着我,大有我不过去就不走的架势。
就在这沉默的对峙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无言的尴尬。
“司马先生这么早就等在这里,是为何故?”
林朗,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感激的看着林朗,就差热泪盈眶的过去拜谢了。
“无事,就是觉得这边的风景似乎比我那边的要美一些。”司马修文看着我道,似乎林朗的出现对他来说并无妨碍。
林朗何时受过这样的无视,当下有些愤然,但也只能耐下心,解释道,“先生多虑了,给先生的住处自然是府中最好的,先生这是此山望着那山高,不在那山罢了。”
我几乎要黑林朗拍手叫绝,谁能想到曾经的问不吭声,有这样的口才?
“三王爷府内当真是藏龙卧虎。”司马修文被呛了声,脸色却是不变,“只不过是拜会一下隔壁的朋友,王爷可没说过不许!”
林朗一时回不了话,我被这人的话题转移唬的一愣,拜会我?我好像不太对称这个词吧?
“昨日一见,甚是投缘,所以我来拜会你,姑娘不介意吧?”
我非常介意啊,我内心无语,昨日哪里是投缘了,见面的时机是你住的屋子被烧,见面的地点是火灾后的现场,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一刻钟,我看哪里是投缘,是倒霉的不能再倒霉才是吧?
“我不这么觉得。”内心再多想象,我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这就是我最大能表示得抗议了,“我还要干活,所以好像没时间跟先生畅谈。”
许是林洐交代,我也跟着林朗喊先生,只是我这理由,似乎并不太对他的胃口,因为他的眼中对我的兴趣丝毫未减。
干嘛来找我呀?我一不绝色,二不出名,而且我连脸都是假的,跟那个什么铸造师一点都不像了,为什么还是找到我头上?
“不如我跟王爷去说,给姑娘告个假,如此,昨晚的条件我就答应,这样,这位可满意了?”司马修文最后说那句话明显是对林朗说的。
林朗听到后就变了脸色,看了我几眼,眼中矛盾似乎在告诉我,我可能要变立场了,你去陪他吧,我求救般盯着林朗,只希望他不要离开。
“不劳烦先生,我这就给她假,你就今天陪这位先生一天吧!”
说罢,林朗连直视我也没有,就这么走了,走了!
我欲哭无泪,拖着沉重的脚步坐到那人面前,说道,“要色没有,要命一条!你想要啥?”
司马修文面似天真的看着我,说道,“我什么也不求,就是想跟姑娘你畅聊一番,因为我看你就是有学问的。”
我脑子里不停回想着这句话,看起来就是有学问的,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王爷似乎对你不太一般,只怕是姑娘有什么才能被王爷看中了,不放姑娘走吧?”
好聪明的脑子,好会看的眼睛,说的八九不离十,我警戒的看着他,“我就是一个侍女,只不过跟这府里的人沾点亲,先生哪里考出王爷待我不一般了?我恐怕还入不了王爷的眼。”
“当局者迷,”司马修文意味深长的笑笑,又问,“姑娘去过北朝吗?”
“从未去过。”我重重回答。
“可惜,那里的风光你没见过。”司马修文不恼,他似乎对我的生平非常的感兴趣,多次问得都是我之前的事。
“先生是想查我?”我试探的问。
“非也,只是想了解你,知道你是怎么成为你的。”
这个想法,好像有点深奥,“我不懂,先生明明是带着使命而来,为何要关注这些无关之事?”
“国家的使命不是我的,我的使命也跟国家无关。”说罢笑迷迷的看着我。
“先生不是北朝使者来求和的吗?”我装傻,司马修文听了果然一愣,我趁机追问,“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现在好像是你对我有兴趣了,”司马修文笑意更大,“我很乐意引起你的兴趣。”
这还怎么聊下去?这人好像是泥鳅一样,东问一下,西跑一下,等你想抓他的时候,他却藏了起来,给你个背影,让你气的跳脚,但是你已经身在淤泥之中,跳脚发怒反而让自己陷的更深还会惹来一身的泥污。
莫不是这泥鳅成了精,有了神志,想要把我这泥足深陷之人彻底的扯入淤泥中,又或者,我才是那追逐的泥鳅,被泥中之人拿网网住了去路,退路,神之手生路。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见我真的动了怒,司马修文朝我眨了眨眼,表情活泼的好像孩童,我被逗了没了脾气,只当做遇到了自己的劫难,认命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