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米距离,我站在原地不动,司马修文也照样坐在那里看着我,十分自然的用眼神笼罩着我,大有我不过去他就不走的架势。我心里暗想,如果此时林洐过来就好了。
“你住在这里?”司马修文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不如林洐般温润,但是也带着让人听着十分舒服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纯良无害,而且面带笑容说出这些话的缘故。
“是。”我答道,不知为何,我并不想对他说谎。
“你是丫鬟?还是侍妾?”司马修文似乎对我的身份尤其感兴趣,好奇地问道。
可惜这两个都不是,我有些捉弄他的心思,说,“你不妨猜猜看。”
“哦?”司马修文挑眉,“让我猜,可是要有些彩头的,不知道姑娘的彩头是什么?”
我一时想不出,但是看他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看,大概是自己身上有他喜欢的东西,我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玉佩来,莫非就是这个引得司马修文对我目不转睛?可是这只是一个小玩意,玉质也不怎么好,他怎么会看上眼?
“那个就可以!”司马修文突然说道,“就赌你身上的玉牌。”
“好!”我答应。
“我猜猜看,”司马修文端坐,眼睛上下扫视着我,“虽然穿着不是特别华丽,但是显然与王府内的侍女不同,但是打扮也不像个主子,还真是有点奇怪。”
我有些得意,看来他是被难住了。
“莫非你是成王从红馆里带过来的?”司马修文突然说道,眼中带着些狡黠,似乎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一般,嘴里发出啧啧声,“我还道成王不爱此道,没料想家里藏着个美娇娘。”
红馆?也真难为他敢说,林洐怎么也算是南朝的王爷,身份尊贵,这么出言不逊,怎么会被派来跟南朝修好?
“怕是你看走了眼,我不是。”我后知后觉,发现司马修文说这话,受害最深的明明是我。而且刚刚司马修文的眼神中,明显有对我的厌恶,我绝对没有看错。
“哦?”司马修文也不气馁,反问道,“那你是谁?为何在这王府之内?”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实情,可是怎么编呢?自己这身份还真是尴尬,早知道就拿侍女的衣服穿,也不用被这个人盯上。可是林洐从一开始给我拿来的衣服就比侍女的好一些,大概是想告诉府内的人我与其余人不同,若是放在以前,我自是感激林洐的细心,可是现在,这件事却成了我的把柄,更成为对方手里的武器。
我一时想不出如何破解这困境,因此一言不发,只是没想到司马修文也沉默,只是目光从未离开自己,一时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境况。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我对司马修文此人有了大致印象,比人绝对不简单,而且,更让我怀疑的是,他明明是北朝使者,为什么不对自己借住的这家主人毕恭毕敬,反而有些挑衅一般,刚才他说的红馆明显就是证据。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的态度表明了北朝的态度,莫非北朝求和之心并不十分热切,所以派他来南朝试探一下南朝的态度?
之前来个人吧!我心里叫苦,自己应付不了这个司马修文,此时我无比痛恨自己住的偏远,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
就在这沉默的对峙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无言的尴尬。
“司马先生这么早就等在这里,是为何故?”林朗看起来应该是刚刚练完武,呼吸还有些不稳,或者他是跑过来所以才这般,练武场距离自己不远也不近,莫非是有人看到我被困,所以喊他来救我?
林朗,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感激的看着林朗,就差热泪盈眶的过去拜谢了。
“无事,就是觉得这边的风景似乎比我那边的要美一些。”司马修文看着我道,似乎林朗的出现对他来说并无妨碍。他眼睛转了几转,看到我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看着林朗,一时似乎有些气恼,看我的眼神凌厉了许多,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一般。而且,我竟然因为他那眼神,不敢直视,所以低下了头逃避。
林朗何时受过这样的无视,当下有些愤然,但也只能耐下心,解释道,“先生多虑了,给先生的住处自然是府中最好的,先生这是此山望着那山高,不在那山罢了。”
我几乎要为林朗拍手叫绝,谁能想到曾经的问不吭声,有这样的口才?
“三王爷府内当真是藏龙卧虎。”司马修文被呛了声,脸色却是不变,眼睛终于离开我的身上,向林朗射去,“只不过是拜会一下隔壁的朋友,王爷可没说过不许!”
林朗一时回不了话,我被这人的话题转移唬的一愣,拜会我?我好像不太能称得上这个词吧?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而且我还没有看清你,如果说朋友的话,我跟林朗的感情都比你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