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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戏院(1 / 1)

我把李坚最近几日的行踪告诉林洐时,他沉思了许久,说了一句无碍便放下不理,我好不容易见他一面,不想这么就走,在那里犹豫了许久。

林洐注意到我的反常,从书中抬头,疑惑的看着我,表情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扭捏了一会儿,问道,“易容张什么时候回来?”

带久了面具,我尤其想念我之前的脸,它属于我自己。

“对这张脸有什么不满意吗?”林洐视线飘了过来。

“并没有,就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就算是用我自己的脸也没什么大碍吧?不然,我可以呆在府内,不出院子,这样可以吗?”

我真诚地看着林洐,尽管对他还有些芥蒂,但是有时候,想得到什么必须得牺牲点东西。

“不行,”林洐无视我的注视,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这太冒险!”

我咬牙,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转身离去。

这几日我都出府过几次,市集内口耳相传的北朝使者来定安的消息也传了好几日,林洐这几日也忙的不行,我根本没机会去问他,所以这消息的真假有待考量。

直到处暑那日,府内突然忙活了起来,说是林洐前头里传了消息回来,会有一个贵客住在府内,要收拾好一个别院给他,我看着一时间王府内忙活的人仰马翻,自己也没个能帮忙的地方,按老规矩,换上男装出门听戏去了。

上次在慈城,为了躲避林彦的搜查,我也这么穿着男装在戏院里呆了许久,那时还觉得厌烦了这吚吚哑哑的唱腔,但是前不久,我出府时偶然进了这家戏院,对那儿一个唱旦角的有了极大的兴趣,莫名的觉得眼熟亲切,那之后我便常来这里为那人捧场。

今日我进场时被那守门的人排了个好位子,第一排还是靠中间,说是原来预订的人派人来说不看了,见我这么常来,特意排给我的,我塞过去一小锭银子,那人会意的笑了笑。

自己被当成这追求那旦角的苦情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不枉费人家的一番好意,与人为善罢了。

进了场,时候还早,台子上有几个人在搭着景,场下散散落落的坐着几个人,我到了那位子坐了下去,刹时觉得这视野果真不一样,比我那旁边靠后的位子强多了。不过那最好的位子,还是要更好些。我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却是没人,想是还没来,我没了窥探的心思,抓起桌子上的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等着戏开场。

估摸着三四刻不到,台子也搭好了,后面的人爷多了起来,突然,一声啰响,我换了换姿势,等着戏开场。

这演的是个要上战场的人回家辞别的戏,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每都被那戏中的妻子泪别丈夫的场景感动,我抹了抹眼角的湿意,往过往的盘子里丢了点银角子。

正感动着自己,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最中间的位子上坐了个眼熟的人,细细瞧了瞧,在脑中思索了许久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人。

秋猎那天,他就坐在我的对面,这人不是四皇子林阮又是谁?

林阮穿着普通的一件青衫,一副书生模样,他的脸长的原本看起来就小于他的年纪,此时他看着台上那花旦掩面哭泣眼中竟然也有了点点泪光,看起来更显得和善,只是他的表情并非只是感动,他盯着那戏台,脑中想的却越过了戏台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之前那地方是何景象引得他落泪,我却是不知了。

细细想想却是不解,他怎么会在这里?宫中时常有宴,看戏还未看够要专门来这里看,还是这个比较尴尬的内容,若说这要打仗,不都是皇帝下的命令,这跟他也是有关的。莫非是有什么深意?

虽有这疑惑,我是万万不会上前去问的,林阮旁边那两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家伙保不齐是他的侍卫,我要是过去还不被一拳打趴下?再说,这事跟我,跟我那名义上的主子,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

我重新看回台上,此时正演到那丈夫战场上死去,妻子收到他的遗物,我看入了迷,也就沉进戏里,不再想其他。

“你若死去,我亦随你而去,这世上,无你便无我。”那花旦触柱而死,幕布落下,戏终。

出戏院的时候,我向那守门之人回了一礼,带着脑中好像多了的感情,心满意足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