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高兴啊,我终于可以打听到他的态度了。”被那劳什子密信搞得我昨晚噩梦连连,不知在梦里死了几次,最终都是进了林家人的肚子。这下可以知道自己未来可能的命运,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
阿毛留下一句小心乐极生悲就离开了,留我一个人自顾自地开心,直到我出发去见林彦,也没有再见到阿毛。
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见林彦了,第一次给我惊艳,第二次给我威胁,这一次他给我的印象是敬佩。
我见到林彦的时候他正在练兵,军中正中间的大片空地上聚集着数百人的小型军队,林彦站在队伍前面,一板一眼地指挥着众将士的动作,时不时地呐喊几句,将数百个人的血性激发地一览无余,大概,这就是林彦的统兵之道。
在其中,练其兵,得其胜,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林彦放下手中的长枪走过来,笑道,“你面前的军队可是吓破过数千敌军的胆,现在却连你这个女子都看的津津有味。”
“将军这说的什么话,”我也笑着看着他,“我不怕,是因为这些人不是我的敌人,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不是为了战胜我而拿起的,相反,他们正是为了保护我这样的百姓才拿起尖枪,远离家乡上阵杀敌,我要是怕了,岂不是陷自己于不义?”
林彦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随后大步走向自己的军帐,我只得慢跑跟上,进账后才发现之前老跟在林彦身边的那个侍卫并不在跟前,奇怪之余,见林彦并没有特殊之举,我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或许自己之前想多了,那个人与林彦并没有太大牵连。
“近两日我事忙,没顾得上拜访阿鸾姑娘,希望你不要怪罪!”林彦坐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罪,我有点措手不及,慌忙接道,“不怪罪,不怪罪,将军刚打胜仗,事后处理自是要重要些。”
“我虽胜了那些鞑子,事实上他们并不心服,恐日后还会有战事,到时受罪的还是百姓。”
“大概这就是位低者的悲哀吧。”我想到自己做乞丐那段时期的低眉顺眼,一时悲从中来,“所以,大部分人这一生都是在向上位者讨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到达那个位置,不用再向别人低头。”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林彦也一脸凄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悲伤地看着我,“当他们到了最顶端,才会发现,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将军想到了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一时被阿鸾姑娘的情绪感染。”林彦转移话题道,“阿鸾姑娘在军营可呆的习惯?军队之人,粗鲁豪放,姑娘怕是有些地方看不惯的,也需忍耐些才是。”
“大家对我都很客气。”想到自己一出帐门,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忍不住扑哧一笑,“有时候客气的过头了呢,看起来哪里像是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勇士,简直就是彬彬有礼的书生。”
“如此便好。”林彦欣慰地笑了,复又看向我,“之后可有打算?”
“未曾,我虽找到小弟,但前几日的险情恐怕不能善了,许掌柜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是要连我这无关之人也要赶尽杀绝。”我脸色白了几白,“若不是将军早到,小林和小弟恐怕也会糟了他们的毒手。”
“阿鸾姑娘,你确定那些人是冲着许掌柜而不是你来的吗?”林彦想到自己赶到时看到的景象,结合派去护卫之人的言辞,下定决心般说道,“依我看来,似乎那些人想要下手的对象是你,而不是许掌柜。你可能不知,在你中剑后,许掌柜并未收到任何针对他的攻击,根据我派去人的说辞,那些刺客甚至开始有撤退的迹象。”
“你是说他们是针对我而来?”我惊呼。
“恐怕是这样,如此一来,姑娘处境甚是危险。”林彦走到我面前,一字一顿道,“姑娘不妨考虑和我一道,我可护送姑娘至定安城,到时,也只会负责姑娘的衣食住行。”
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将军为何对我如此?”
林彦当面被我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不尴尬,坦**说道,“我若说什么也不为,姑娘定是不会相信。我确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父亲近年来身体不太好,”林彦严肃道,“你也知道,现在国局并不十分安稳,内有忧患,外有敌军,南朝需要一个英明的君主,所以父皇不能倒下。”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肉体不死,可能蕴藏着长寿之道,甚至医死人肉白骨也非绝无可能。”林彦慢慢靠近我,俊朗的脸变得涨红,表明他此时心中是多么的激动,尽管在我看来,这种激动并不是好消息。
“你要我做试验品?”我面露不悦,“该不会是打算把我炼成药给你的父亲吧?”
或许是被说中心事,林彦站在原地看着我,眼中升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恼羞成怒还是痛下决心?我看不清楚,只觉风雨欲来,我这只小船,在动**的大海中即将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