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邀我参加一场夜班宴会,”蔚蓝穿着软绵绵的睡衣,道,“我不得不去。”
星堆人的应酬真是没完没了,而其实并不喜欢应酬的蔚蓝,就显得有那么点儿可怜了。虽然蔚蓝从没对聚会这件事表达出什么厌恶情绪,但赵哒哒就是本能地知道。
这位被上流追捧的星堆公主,其实有点宅。
也是,当年那场刺杀事件,她亲眼看着母亲的离去,造成灵魂无法愈合的伤疤,然而母亲的死却被权贵们当做是一场意外草草了解,连杀人凶手都找不到,蔚蓝对星堆权贵心有不满,倒也理所当然了。
赵哒哒按住快被吓死的心脏,慢慢地关掉自己的终端,学着鸦先生的模样,道:“那么,蔚蓝少将今天有选定的主题吗?”
蔚蓝点了点头。
鸦先生不在,蔚蓝立马拿出了塞在衣橱间最里层的一条大长裙,上面还有鸦先生充满浪漫的标注名——夜星曲。
黑色的长裙缀以金色的星光,层层铺就的纱如同落入水中的雾,飘飘渺渺的,衬着蔚蓝雪白的肤色,亮眼极了。
她将卷曲的长发烫得更立体后,拿起小礼帽固定好,道:“好了。”
赵哒哒瞪着镜子里的蔚蓝,三秒后才开口道:“您……从来都不化妆的吗?”
“夜班宴会比较小众,不会有记者拍到的。”蔚蓝顿了顿,最终还是从抽屉里掏出一支口红,道,“我还是不偷懒了,不然他又要念叨我。”
这个“他”,自然还是指的鸦先生。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蔚蓝对化妆的理解,居然只在涂口红这一个层面上吗?居然还那么漂亮那么上镜,那些嫉妒你的女人真的会哭的哦!
很快,便有人来接蔚蓝和她了。赵哒哒联系上安保系统对蔚蓝进行二级防备后,便跟着她一起离开。
夜班宴会确实小众,不过是二十多个同龄人之间的小聚餐,没有那么多规矩要守,说话也可以更随性一下。
如果不要在八点的时候才突然通知别人开,赵哒哒还是可以原谅的。她现在被鸦先生那份资料里的“宇宙核心”给好奇死了,然而任务却让她只能暂时安分。
简直太折磨人了!
根据最近几次宴会的经验,赵哒哒已经迅速找准自己的定位,在进入宴会的瞬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与藏匿点,一刻不停地观察四周分析情势了。
比如说,有些男人要凑近蔚蓝的时候,赵哒哒需要用一种得体的方式插入其中,再不济也是要指派服务生们“借故”挡一挡的。
又比如说,有些喜欢呛蔚蓝的女生——赵哒哒终于发现,这个世上果然还是有很多讨厌蔚蓝的人的,那些嫉妒者们的嘴脸,可是难看得很的。
他们又在聊飞黄的那件事了。
好些星堆人狂肆地贬低着地球人,还要忍不住喊蔚蓝来发表意见。
不过话又说回来,蔚蓝的态度,只要不是太蠢的,都知道她相当向着地球,与其说是因为她身上一半的血统,不如说,她天生有一颗同情弱小的圣母心。只有像赵哒哒这样见过蔚蓝记忆里的那束光的人,才能明白,蔚蓝藏在暗处的人文关怀。
那是赵哒哒虽然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但却亲身体会的痛楚,是只有离蔚蓝再进一步才能体察到的苦涩。
那几个星堆人没得到蔚蓝的回应,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气呼呼地守在蔚蓝身边不动,就仿佛是个不得要领只会惹心仪对象生气的小破孩,得不到糖,也不希望这糖被别的人叼走。
赵哒哒才不会进这种修罗场呢!
不过她的情况,也没有比看歌剧那次好点,收到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烈。
这次蔚蓝倒是没让赵哒哒换裙子,也实在是因为赵哒哒穿着裙子没法发挥,便给她戴了顶大帽子,看上去还是相当的时尚。
赵哒哒可不希望带着这么引人注目的配饰在别人的地盘乱晃,但是有了这顶帽子,也确实隔绝了别人对地球人的试探。
这是蔚蓝常戴的一顶帽子,现在,就在赵哒哒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