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们这些主子犯了错，不是还有底下人替你们承担吗？”
“所以郡主你不记得照顾毛毛的婢女了吧？”
“她有什么错？他既没有拔猫的毛，也没有戳瞎你没有挖猫的眼睛。去替你顶了罪，被活活打死了。”
“连死，她都是顶着虐猫凶手的污名死的，满宫的人提到她的名字都会骂她几句。而你，你这个罪魁祸首却心安理得的让人替你受过！”
福清公公声调越发的冷：“没有人记得她，我记得；没有人相信她是无辜的，可我相信！”
皇帝已死，福清公公已经上了条陈要去陵园给皇帝首领。
因此他现在在宫里已经没有完全没有了任何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要记住她的名字。她姓沈，她叫沈怡，是我的表妹。”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之所以会进宫也全是因为她！我想守着她，护她平安。”
“结果，老子一心要护着的人，却死在了你的手下！我的郡主娘娘，怡妹没了！老子的一颗心也空了！”
“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才好呢？”
宁欢郡主吓得口齿不清。
“我……我不记得了，我那时候还小，真不记得了。”
“是，您那时候还小，您贵人多忘事！只记得开心的事儿，只记得虐猫的时候特别开心，对吧？”
“那去年的事儿呢？你那时候总不小了吧？”
福清公公喝了口茶。
“御花园照管牡丹花的小露子，你说她有粪臭，熏到你了。”
“腊月的天啊，你让人把小露子按在水池里，非要让人家自己洗得没味儿了才能上岸。”
“我的郡主娘娘！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没的吗？”
“她整整五天五夜高烧不退，直着脖子喊娘，最后还是走了。”
“郡主娘娘，您没体会过那种滋味吧？”
福清公公打了个弹指。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宫女。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又听了多久。
福清公公：“喏，给你介绍一下，她叫珠子，是小露子的亲姐姐。”
宁欢郡主顺着福清公公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珠子体格健壮，一个胳膊就比她的大腿还粗。
珠子撩起眼皮看了宁欢郡主一眼。
这一眼闪着森森寒光，宁欢郡主活生生打了个哆嗦。
福清公公慢条斯理的说道：“珠子性格柔顺，温柔良善，是我们宫里出了名的好脾气人儿。”
“她也会去给先帝守陵，以后我们大家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相信你们也会相处愉快的。”
他直起了身，揣了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经软瘫成烂泥的宁欢郡主。
“行了，别想了，就这样吧！您就好好的跟着我们这些阉奴，跟着我们这些贱人，在东陵陪着先帝和嘉怡公主吧！”
他往外走了几步，觉得不解气，又退回来，继续戳宁欢郡主的心窝子：
“欸，咱家告诉你啊，新帝仁慈，即使你家里人不送你来伺候咱家，你家也不会被满门抄斩。”
“你落到咱家手里，要怪就怪你的亲人们吧！哈哈哈！“
福清公公哈哈笑着转身就出去了。
今天可真是痛快！
值房里就剩了宁欢郡主和两个宫女。
珠子拖着步子走了过来，往宁欢郡主面前一杵。
“奴婢奉命伺候郡主娘娘，郡主娘娘心胸开阔，想必奴婢们有点伺候不周也不会多加怪罪的。”
宁欢郡主看着活阎王似的珠子，脸白如纸，嘴唇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
对，福清说得对，她前半辈子太过任性跋扈，现在，是该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