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时候去钟家,红豆就脸色灰败的哀求洛七堇:“姑娘我想回家,您接我回去吧。”
洛七堇觉得很奇怪,“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了?表哥欺负你了?”
红豆眼角一行清泪淌下:“不是。表少爷对我很好,可我这个样子……这么丑,我不能嫁给他!”
她口齿黏连:“我我不嫁人了,我什么人都不嫁了,我就在姑娘身边伺候一辈子!”
红豆一边说,泪珠一颗颗砸落,随便怎么看这里面都有问题。
洛七堇眉头高高竖起,忍着怒气再三询问。
问了半天,红豆才指了指她胸前。
哭声凄凉:“姑娘,奴婢太丑了!”
洛七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红豆被土匪头子划的那一刀,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伤口很深很长。
从胸到腰腹,长长的斜拉下去,皮肉都翻卷开来。
想也知道,这样的伤口即使痊愈也势必会留下狰狞丑陋的疤痕。
红豆前两天昏昏沉沉,没注意到这个。
今天清醒了些,正好医女来给她换药,她自己就看到了。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形象呢?即使坚韧沉稳如红豆,一时半会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洛七堇急忙安慰她:“你说什么傻话?你还担心表哥嫌弃你吗?表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受了伤他只会更疼,只会更爱护你,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红豆眼泪哗哗的下,声音都哽咽了:“您不懂!再深的情谊都抵不过一副好皮囊!”
“奴婢没到洛家之前,我们村里就有一对夫妻。”
“夫妻俩上山采药遇到了熊,女的为了救丈夫被熊啃伤了脸,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刚开始做丈夫的也对妻子千恩万谢,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村里人都说他们是一对经过了考验的恩爱夫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们,以他们为榜样。可是后来……”
“那男的还是嫌弃妻子了,为了不背陈世美的名声,他居然杀死了自己妻子,还毁尸灭迹,将她剁碎了喂猪!”
“这桩案子轰动一时,公审的时候全县人都去听审。那丈夫说他妻子太丑了,像鬼一样,他每天晚上都吓得睡不着。”
红豆口齿清晰,越说越清醒:“姑娘,人心经不起考验的,经不起天长日久的消磨,与其最后悲剧结局,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彼此还能留个念想。”
洛七堇越听越气,一气之下爆了一句粗口;“放屁!”
“我漂亮还是你漂亮?钟寻连我都不选,他只选了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更看重的是心灵的相契相合,是内在的东西!”
“你胡思乱想,是贬低了自己也看轻了钟寻!”
“你只管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他要是敢嫌弃你,我就帮你打他!帮你出气!”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绝对绝对不会发生的。”
红豆情绪接近崩溃,见洛七堇反对,她竟挣扎着要爬起来:
“反正我不在钟家呆了,两家婚约作废!姑娘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自己上大街讨饭去!我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看把红豆急成这样,洛七堇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赶紧按住她。
“好好好你快躺下!别生气,看把伤口崩了!”
转头吩咐跟来的丫头:“你快回去跟木香姐姐说一声,让她准备一辆舒适些的马车,来接二小姐回去。”
吩咐完了转头对红豆道:“红豆你也别急,我去跟舅母和表哥说一声。咱们即使要走也总要跟主人打声招呼。”
红豆缩回**,流着泪不再吭声了。
洛七堇有些无奈,只得退了出来。
一出门,竟然看见钟寻和慕容徇都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