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伍文睿青梅竹马长大,是公认的一对,只是后来还没有谈及婚约,两家就闹崩了。现在到了京城,柔嘉县主交往的几个人也是寥寥可数,她身边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异样,一切正常。
慕容徇在嘴里把这几个字嚼来嚼去。
没有异样,就证明这姑娘不是受人胁迫;
一切正常,就证明这姑娘所说所做,都是她自己心中所想。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他!
慕容徇闭了闭眼,把手边的包袱推了推,吩咐戚川:“拿去扔了吧。”
戚川眼神闪了闪:“是!”
拿起了那个包袱,转身出去了。
慕容徇就一直在房间里坐着,到了傍晚,才吩咐伺候沐浴。
詹台院大丫头薛七夕带着一群小丫头鱼贯而入,恭敬的给慕容徇行了礼,慕容徇嗯了一声,薛七夕才敢上前伺候。
知道慕容徇性喜清静,丫头们都轻手轻脚的,除了衣裙摩擦的窸窣声,再也没有发出其他声响,连一丝半点咳嗽声都不敢有。
薛七夕轻手轻脚替慕容徇去了身上的衣裳,待他进了浴池躺下来,又娴熟的转到他背后,跪下动手帮慕容徇清洗头发。
下意识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动作,脑子里面却想到了刚刚戚川手里抱着的包袱。
那个荷包的绣纹,明显不是出自府里绣娘的手……
是那位柔嘉县主吗?
薛七夕的目光从手上如丝缎般柔滑的青丝上慢慢移开,大着胆子落到了眼前年轻男子的身上。
俊逸出尘的男子慵懒的倚靠在宽大的浴池边,袅袅热气卸去了他白天的冷漠和防备,身上随意搭了一条雪白巾帕,一只手搭在浴池边缘。
凤眸微阖,鼻梁高挺,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精巧的喉结和锁骨缓缓滑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
薛七夕心乱了。
慕容徇闭着眼睛,突然问了一句:“七夕,你伺候我多久了?”
薛七夕一凛,“回世子爷话,奴婢自九岁起就在世子爷身边伺候,到今天,已经有八年零四个月了。”
“嗯”。
慕容徇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你也不小了,明儿我跟阿娘说一声,给你配个好人家,就不必再到我面前伺候了。”
“还有,把名字改了。”
薛七夕大吃一惊,花容失色,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着头。
惨声哀求:“世子爷别撵奴婢走!奴婢哪里做错了还请世子明示,奴婢一定改,世子让奴婢改名字,奴婢也改,只求爷千万别撵奴婢走!”
慕容徇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说道:“七夕,你心乱了,我这里容不下心乱的人。”
“没,奴婢没有。”薛七夕下意识的辩白了一句。
“你呼吸乱了。”
呼吸乱了,就代表心乱了。
慕容徇不再多说,只弹了弹手指头,“去吧,叫梧桐进来伺候我就行。”
薛七夕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再说无益,只能僵硬的磕了头起身。
“等等。”慕容徇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