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们和围观群众自然不知道,这是洛七堇一次一次的妥协纵容,才使得凌晨月的贪心一点点膨胀,最终落下今天的结局。
凌晨月被木香一顿揉搓,头发也散了,衣裳也乱了,狼狈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这些她都顾不得了。
她哭的满脸是泪,向着周围解释:“你们相信我,真是洛七堇那贱人害我!是她陷害我!”
木香的声音比她更大,完完全全盖过了她:“做了错事不承认,还把锅推到我们姑娘身上!凌同知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也太不要脸了,呸!”
人群中有人大声说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儿女,就有什么样的父母!凌小姐这副德行,凌同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报官!报给纪大人,让大人好好查查。”
围观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谁说出来的。
但这话一说,人群轰一声就乱了。
有说自凌同知上任以来禹省百姓上交的火耗银子比隔壁省多出一成;
有的说去年举行的院试有猫腻。
他们县最负才名的几个考生落了榜,平时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反正考中了秀才。
“老子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凌同知绝对有问题!”
凌晨月心慌得不得了,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已经不仅仅是她丢不丢面子的问题了。
是她爹丢不丢乌纱帽的问题!
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对!报官,必须严查!京城不是来了一个世子大官吗?让那位世子查!”
事到如今,牵扯出了火耗银子、牵扯出了科场舞弊…几个公门中人也没办法了。
几人面面相觑。
其中职位最高的那位书吏姓王,他沉吟片刻,一咬牙道:“这件事儿不是我们几个小鱼小虾能解决得了的了,报上去吧,由两位大人来处理。”
众人把凌晨月扭送官府的时候,纪知府和凌同知正恭恭敬敬的送慕容徇出府衙大门。
大越朝今年春季大旱,进了八月才下了几场雨,缓解了旱情。
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各地陆续出现了一些小范围的瘟疫。
慕容徇这次就是奉旨巡视,主要检查各地对疫情的防控。
经过这几天的走访和实地调查,慕容徇对于纪知府的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禹省基本上还比较安定。
“今年瘟疫有些严重,隔壁邺省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控制住,你们禹省在邺省下游,彼此间来往密切,要多加防范切莫掉以轻心。”
慕容徇说得温和:“本世子过几天就启程回京了。纪知府和凌同知的政绩本世子会如实向皇上禀报,相信皇上会有嘉奖下来。”
纪知府和凌同知眼角眉梢全是挡不住的喜气,连每根头发丝都快嘭嘭嘭弹起来了。
嘴里却谦虚着,说着自家功劳不算啥,都是上头指引得好,皇上洪福庇佑百姓之类的官场话。
气氛正好,彼此双方都很满意。
陡然间就听到乱糟糟的叫嚷声。
抬眼看去,一大帮人乌泱泱的就朝着省府衙门冲了过来。
纪知府和凌同知受的那个惊吓啊,千言万语难以形容,差点当场去世。
谁啊?玩儿呢?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凌同知眼眸中杀气腾腾:“肯定是有人搞事!要被本官抓住是谁带头闹,本官把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