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雅点了点头，神情激动，“我说的是真的，陆太太，当年我是逼不得已才用小航问您换那一百万的，我妈当年得了癌症，需要大笔的治疗费，我生下小航后，又没时间工作，万般无奈之下，才让我哥抱着小航去找您，拿了……拿了一百万给我妈治病……”
说着，许君雅双手拉着程芸的裤腿泣不成声，“是我该死，我不该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我的报应，我妈的病最后还是没治好，三年前，我妈去世了，就连我哥……也车祸去世了，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陆太太，我求求你，我不指望小航认我这个妈，我……我只想尽一尽做母亲的责任，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程芸沉思片刻后，转头看向老爷子，“爸，我细细回想了一下，她说的是实情，当年的确是个男人抱着小航来找我的，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当时一脸无奈，很舍不得小航的样子。”
陆骁然阴沉着脸看向程芸：“当年那个女人是你送走的，难道第一次见到许君雅时，你不知道她是谁？”
程芸看着陆骁然，神情懊悔：“骁然，当年是你爸的司机老吴去送的人，我自然没见过君雅啊，要是早知道她会怀了你的孩子，我……我当年真不该听你爸的，为了保全陆家和你的名声，同意送走君雅。”
“老吴？”陆敏珍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老吴四年前就过世了，那现在岂不是没人证实君雅是不是那个女人了？”
许君雅一脸信誓旦旦，“我说的是真的，陆太太，陆老先生，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求求您了陆太太，让我留在小航身边……我……我只求当他的保姆，在他身边照顾他……陆太太……”
程芸叹了口气，“君雅，你求我没用，当年你抛弃儿子，就知道该是什么下场，只是可怜小航这些年来没有妈妈的陪伴，被人当做野种，受尽冷眼……我可怜的孙子……”
说道后面，程芸落下泪来，转头心疼不已地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陆宇航。
“陆先生……”许君雅转头看向陆骁然，怯怯地伸出手要去拉他的大衣的衣角。
没等许君雅的手碰到自己的衣服，陆骁然一个转身，像阵风似的走出了病房。
“要证实她的话还不简单。”陆老爷子对陆敏珍道：“敏珍，去，去叫医生来给这女人和小航抽血，做亲子鉴定，现在就做！”
“是，爸。”陆敏珍立刻放开陆宇航去找医生。
自始至终，沈珞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垂着的双手此刻像被千万只蚂蚁叮咬一般，麻木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就连许君雅跪着从地上爬过来紧紧拉着她的手哀求她，她也无动于衷，仿佛周围的一切，她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似的。
“沈小姐，沈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要和你抢陆先生，也没有要抢走小航，我求你了，等鉴定结果出来，证实我是小航的亲生母亲后，我求你让我进檀宫，让我留在我小航身边，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沈小姐！”
在许君雅要给沈珞磕头时，程芸上前拉起她，“你这是做什么，留不留你，她一个外人说了不算！”
沈珞怔怔的回过神来，眼泪珠子顺着她的脸颊吧嗒落了一滴在地上。
得知自己失态后，沈珞随即抬手擦去还往眼眶外涌的眼泪，然后，她深深吸了口气，“是呀，许护士，我说了不算……”
说完，她转过身，逃似的跑出了病房。
一口气跑到医院的花园里，沈珞才停下来，她拼命仰着头，望着天空大口喘息着。
冬日里，她口中的雾气很快模糊了视线，明亮的天空变得灰蒙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