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明哲看了那土狗一眼,叹气摇头道:“我不食狗肉,你且自便吧。”言罢,屋明哲自退出了帐子,算是躲过一劫。可怜那土狗只因不知地上为何物,舔.了两下,便就这般送了性命。
馨儿和木瀚卿忙了整日,总算是在天黑前备下了足量的“锯车”。只待来日黄将军与那熊月人一战,挫了对方之士气。
翌日早起,黄将军刚穿好盔甲,大营外就有人来骂了:“大兴的黄狗,你闭门不出算什么英雄?快些来应战,别以为躲着我熊月就不敢打你!”
那来骂战的正是熊月的主将朱罡烈,跟先前追捕馨儿的大胡子探子头乃是一母同胞。朱家在熊月以善战而名,到了朱罡烈这一代,一门儿子都是熊月难得之才,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都预备着向大兴宣战这一日。外加朱罡烈的兄弟还折在了大兴,他对大兴还要更恨上两分。恨不得将大兴军士们亲手撕碎才罢休。
黄将军为了让馨儿和木瀚卿好生做“锯车“,已经连续闭城不迎敌多日。朱罡烈想要速战速决,早就耐不住了,连同熊月的士兵们,也是摩拳擦掌,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黄将军有了底气,让军士们将锯车藏于军士之后,便缓缓开了大营,从里面带众军士走了出来:“姓朱的!你黄爷爷我在这呢!一大早你这般叫魂,可也不怕闪了舌头,还是没有婆姨,睡不着啊?”
大兴士兵们一阵哄笑,把那朱罡烈臊的不轻,对方见叫骂不成,直接亮了真招,将骑兵们集结到一处:“弟兄们,给我冲!”
黄将军忙收敛了笑容,正脸道:“迎战!”
馨儿和木瀚卿指挥着一字排开的战车向前,而屋明哲躲在了车队之后。战车随着前面奔跑的士兵们直直冲向熊月人。
熊月人早看惯了大兴的打法,每次都是步兵在前冲,后面连了些战车来撞,根本就无甚稀奇。每次熊月依靠高头大马,都要弄死不少大兴士兵。至于那战车,躲开别被撞到就成,也无甚可怕。
故而熊月的士兵们看到这个列阵,主动一字排开,准备像先前一样扑灭这次进攻,再多杀杀大兴的威风。
不多时,双方阵营短兵相接。熊月骑兵手中的勾矛还未伸出来,大兴的步兵们居然一反常态的不冲了,而是主动避让到一侧,露出了后面的“锯车”。
熊月人见那车间有三道黑,觉得可能不过是木板等物,未察觉会有大风险,故而还是一往无前。哪知第一排的熊月骑兵刚触到那锯子,马腿就被当下截断,纷纷摔到地上。
巨大的冲力让士兵们在落地时速度极快,凡粘了锯边的,一个个都跟要下锅的活鱼一般,被锯的生不如死,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开膛破肚。一时之间,两方相接之处如开了血花一般,兼着是血肉横飞,一股人血才有的腥味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鼻腔。刚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转眼就成了缺胳膊少腿,只能在地上抱住伤处哀嚎的残者。哭的、喊的、以头撞地的越来越多。战场上犹如人间炼狱,全是伤痛和死亡。
在后方的馨儿还没见过如此多的死人,虽说为国杀人是护国之能,可看到自己亲手改的“锯车”成了催命符,馨儿心有戚戚,不觉拽了拽木瀚卿的手臂。
木瀚卿看馨儿神情,也知她是有些惧怕,便伸手抚上了馨儿双眼:“土主事,莫要再多看了。敌我相争,伤亡在所难免,你见不得这血流成河之样,我扶你下去吧。”
馨儿摇摇头,不肯回退。熊月和大兴已是势成水火,她身为大兴掌案,朝廷命官,必要见证此方转败为胜之盛况,万万退不得。
朱罡烈此次求战,以熊月骑兵被重创告终,他不敢恋战,对着自家士兵大喊:“别冲了,快撤!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