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快去找人套车吧!”
香秀和馨儿带着土夫人乘车到了西事街口,街面上已是人山人海,那马车必是通不过的。土夫人命车夫停在街口等她们,便和那二位一块下车前去观看。
馨儿带土夫人来此,也是预先和香秀一道问过了小厮们的。果然不虚此行,伶人们带着半露了脸的面具,也能看出这些人必是精心选出的。送疫舞在大兴只有高大俊朗的男伶人才可跳,每一年的腊八节,他们都会拿出排练了好久的新舞,今年的花样尤其多,那领头的伶人,还借着一段下垂的青色绸子从人群头顶划过,新鲜异常。
土夫人和香秀看的很是投入,馨儿悄悄瞄了眼土夫人,见她心情尚佳,也放了心,开始看起了舞蹈。
然而,三位女子并不知晓,人群之中,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已将土夫人锁定为他要下手的目标。
那邪恶的眼睛,是属于张三人的。
张三人见过屋明哲给馨儿和木瀚卿画过的画像。屋明哲在众多的造园技艺里,怕也就是界画还学得像模像样,画个人脸,也能跃然纸上。当初熊月的探子们就是靠着那画像在众人里一眼认出了馨儿和木瀚卿,这张三人本就是探子里的翘楚,那画像他烂熟于心,又怎会认错?
老屋连日来的行动屡屡失败,目下人就在眼前,熊月王又催的紧了。张三人想着,不若孤注一掷,直接从馨儿身上下手,或许还容易些。
想到此,他一心潜在人群中,待到舞蹈结束,张三人从背后一点点的靠近了馨儿。正当他接近之时,听得馨儿朝土夫人喊了一声:“娘!”
张三人对馨儿之前的案子也有耳闻,传闻中此女是个孝行感天动地之人,才得了大兴皇帝的特赦。张三人只当她身边的就是亲娘,当下就改了主意。
“娘,那巷子里有家卖丝线的新铺子不错,不若带您去瞧瞧吧?”
香秀着急出恭,馨儿跟她约好过会儿去前面的酒肆碰面,就带了土夫人来穿巷子,好去到那丝线铺子。今日不知为何,平日常有人来往的小巷子,今日竟然空无一人。跟在背后的张三人暗道:“天助我也!”
到了拐角处,馨儿头痒痒,松了土夫人的手想要搔下。就在此时,背后的张三人飞起一脚,直接把馨儿踹了个狗啃泥。而后他一把打在土夫人脖颈处,就将人敲晕了,扛起土夫人便往回跑。
张三人自觉这馨儿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摔了这一下,足够他将土夫人扛回宅子藏起来,不想他真是低估了馨儿。只消片刻,馨儿便忍痛站了起来,回身发现土夫人已被扛走,馨儿便在张三人身后穷追不舍:“张三人!你站住!站住!”
张三人的脚力,就算是扛了个妇人,也少有人能跟他比肩。他只听馨儿的喊声越发近了,还以为自己是近日劳累耳内不灵光了,猛一回头,看馨儿不止是声音近了,人似乎追得也近了不少。
张三人越发使力,加快步子,馨儿就追得越紧。渐渐的,快脚张三人吃力的喘气了,他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土夫人再脱了手,便想着走个捷径,穿过另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直达他家小院。
迎面来了几个青年,馨儿见有了帮手,大喊道:“他抢了我娘,求列位大哥帮忙堵住此人!”
人多势众这事,从不欺人,一来二去,那张三人就被几个男子给堵的晕头转向。不得已,他顾不上身份暴露与否,只好用了武功,将这几人踹翻在地。
馨儿已赶了上来,见那张三人又要逃,赶忙从地上捡了个石子,瞅准张三人的膝窝处,狠狠扔去…
张三人这下一腿前滑,就要拖倒。馨儿眼疾手快,又补了个石子,双腿跪地的张三人手一松,土夫人就要掉下地去。
馨儿上前几步,躺倒在地,给土夫人做了个缓冲,这才没伤到土夫人。那几个被踢倒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帮馨儿按住了张三人。
“姑娘,此人该当如何处置?要报官否?”
馨儿忍痛将土夫人扶住,从地上爬起来:“报官!必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