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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下墓(2 / 2)

一个胆大的小厮道:“要小的说,不若给一刀兄弟来个保险的,全喷了如何?”

吴墓承一听,也是个办法,三样总比一样更保靠些,便道:“就听他的,给他们两个喷。”

一时间小厮们一人含了一口血,也不知谁的是哪一种了,一股脑的都喷到了一刀和要下墓的小厮身上。一刀厨子干了半辈子和各类生肉鲜血打交道的活,也没少沾过血腥,早就闻惯了这个中味道。可这一次,他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只得任由他们喷血。

待到做足了准备,一刀才带着那小厮,抬了东西进去了。

吴墓承坐在外头,等了他亲生侄子一天一夜,却也未见人出来。心中已经有了不好预感的他,又派下去个亲近之人,依然彻夜未回。

早前吴墓承就听过有人下了皇陵,再没上来之事,但他从未去过皇陵里,并不信这个邪。现在他侄子也上不来,派的人去寻他也没来动静,吴墓承心知真的出了事,他后悔不已,坐在竹凳上,老泪纵横。

有道是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吴墓承横行霸道多年,敛财无数,却未出一子。临老了,想拉自己侄子一把,把他吴家的官威再延一代,却没看清这世上强捧之人必要灰飞烟灭,这一下,人被他捧得去给先帝爷赔了葬,他吴家的香火,算是真的灭了。

皇上又派了折子来问郡守皇陵水患一事,吴墓承不得已,找到木瀚卿和洪馨儿一道来吃酒。

吴墓承忽然殷勤,让洪馨儿二人很是不适应,坐在桌旁,简直就是如芒在背。倒是那墓承先开了口:“二位主事,老夫前日之事多有得罪,都怪老夫有眼不识泰山,鬼迷了心窍,这才做下些伤人之事。老夫敬你二位一杯,还望二位海涵。”

木瀚卿不愿举杯,还是洪馨儿怼了怼他,这才成事。

馨儿也知这小老儿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本不想多理他,可到底此处是他一手遮天,若他已经先说了软话,馨儿和木瀚卿再不接着,那往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故而必要应卯一二。

三杯两盏下肚,那吴墓承对他二人道出实情,连带把他和一刀厨子的关系也给亮明了,讲到动情处,还撒下几滴泪来,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若他是个女子,真得把人的心都说软了。

馨儿和木瀚卿都清楚,他这是退下一步,想让这两个正经主事下墓去堵住涌水了。果然,又吃了些菜,这小老儿就露了底:“二位主事,如今唯有你二人下墓,才可有堵住涌水之可能,万勿推辞。”

木瀚卿和馨儿对视一眼,他二人来隆阴就是做此事,必不能推辞的。但那墓中之事,还要多问一句才好。馨儿主动敬了吴墓承一杯酒,起身言道:“我二人身为主事,自当去下墓修复。可有一事须先行问明,先帝的陵寝,内里都有何机括啊?”

“这个…”吴墓承捋了捋山羊胡:“老夫并不知内里还有机括。”

“你不知机括,怎得就断定你那侄子命丧墓中呢?”木瀚卿这句,把吴墓承呛到喷酒。

“老夫…”吴墓承咳了两下:“老夫早听有人下到皇陵中,便再没上来。那机括从来都是主事去拟划,我等从未见过,连界画都没得。有没有得,老夫也没下过墓内,如何知晓有此物呢?”

“那先帝陵寝,当初拟定机括主导之人,可是家父?”洪馨儿问道。

“正是。”

洪馨儿心有所感,未等那木瀚卿再言语,就一力应承下来:“既是家父所为,我等义不容辞。但这墓中若有机括,万不可平白就带了石灰下去,必要准备些器物才好。”

“需得哪些物件,老夫定置办周全。”

“我跟木主事这便回去,烦劳给我二人拿些笔墨,开了单子给你便是。”

“好,二位主事且先回房歇歇,老夫这就着人去办。”

这墓中机括一事,土洪生前是教过馨儿的。木家也会些,但两家的路数并不全雷同。故而他二人将所需之物汇集到一处,挑出些必不可少的,都给了来取单子的小厮。

隔天清晨,墓承给他二人还搞了个下墓的典仪,又是预备了几桶畜生血,被木瀚卿狠狠说了一番:“人定胜天,我跟土主事都是大兴命官,要这腥物来护身,无半点用处。还惹来一身臭气,你这是要坑害我二人不可吗?吴墓承?”

“老夫并无此意,并无此意。”

二人将所需之物全数系在身上,便头也不回的一起进了墓门。背后诸人无不为他二人悬心,也不知他俩会不会步了前面几人的后尘,有进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