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内卫朝皇后拱了拱手,低头道:“皇后娘娘赎罪,下臣冲撞于您,多有得罪。只是此事乃皇上亲下口谕,下臣不敢怠慢。”
皇后一听,居然是皇上命令,也是有些打脸。但细看都绑了手,定不是要带去宠幸,怕是土主事犯了什么事才要被带走,便留心多问了句:“你等要将土主事带去何处啊?”
“已覆夹道!”内卫又拱了拱手:“皇后娘娘,下臣不能再耽搁了,告辞。”
馨儿就这样,不明就里的被带走了。
皇后明白,已覆夹道是宫中软禁欲调查之臣子的地方,从未听得这小女子翻了什么大浪,怎得就去了此处?她之前疑心已经尽除,又知五公主是跟洪馨儿交好的,这要是坐视不理,怕是要遭了口实,她这个皇后到底是联姻来的尊位,比不得五公主和皇上兄亲妹重,到时候五公主跟皇上吹风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皇后便叫了贴身大宫女来:“你且去找五公主,说皇上下令将土主事抓去了已覆夹道,让她快做计较。”
皇后这招很是高明,既卖了五公主一个小人情,又把救馨儿的棘手事全扣到了五公主头上。五公主自去奔忙,搞不好是要得罪她皇兄的,而皇后则置身事外,还捞了个内心悲悯的好名声。
五公主听到口信时,正和魏轻言在一处。魏轻言听说她的土丫头被软禁了,当下就将糕饼砸到了地上:“公主姐姐,怎生会如此呢?土丫头犯了什么错啊!”
魏轻言手上的糕饼渣滓蹭了五公主一袖子,好在五公主并未嫌弃,还情绪较稳:“你且莫急轻言,皇兄不会轻易抓人,必是有了什么事端。你且定定,我这边着人去打听。”
皇后的宫女走后,五公主将栖梧宫中的领头宫女叫了来:“云儿,这袋子银锭子你拿去大点,把土主事被带走的因由给我问清楚。”
“诺。”
云儿接了锦袋,赶着出去了。魏轻言急的在后面一圈接一圈的走着,没一点要停下的意思。五公主劝了她两句,无甚用处,只得跟她一左一右一起绕圈。
个把时辰过后,云儿带回了口信:“殿下,皇上身边的内监透了口风,今日皇上去堪星司卜卦,卦象说土主事女人上梁,实属不吉,这才招了水患。”
“这都什么劳什子说辞?”魏轻言越听越气。
“你先别急。”五公主按了按魏轻言双肩,又转头问云儿:“可知皇兄关了土主事,要作何处置啊?”
“奴婢花了所有的银锭子,才打探来。说是陛下要将土主事发去北地。”
“什么?”五公主也有些惊了:“可是工匠离家所去之北地?”
“正是!”
听了云儿的话,五公主一后仰,便坐到了红木墩子上,险些直接仰过去。
“姐姐,你这是怎的了?那北地有何不妥?”魏轻言也替馨儿急,但眼见五公主这般,她也不知所然。
“轻言,魏大人没说与你听吗?那些工匠修完皇陵园子,都是要被配去北地十年的。那里苦寒日久,又缺衣少食,一个精壮男子去了,怕是都撑不过五年。土主事弱质女子,如何使得啊?”
这次轮到魏轻言摔倒了,只不过她没摔到墩子上,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左右殿中也无甚外人,魏轻言坐在地上,捶地哭出声来:“这怎生是好啊?土丫头要去了那北地,我可就见不到她了…呜呜…”
魏轻言的哭声让五公主也是心焦,但她是个有主意的。洪馨儿已进了夹道,此事又是大法玛占卜的,她皇兄必是忌惮的,馨儿这一劫恐难躲过,她一个后宫女子,敲敲边鼓尚可,若直言出面劝阻皇上,定是不妥的。当下里,需有前朝官员为馨儿周旋一二,或可转圜。
“轻言,莫要哭了,我有法子救土主事出来。”五公主伸手来扶魏轻言。
“公主姐姐,快…”魏轻言抹了把泪:“快说与我听!”
“我身份不便,你快些去找魏大人,将此事告知他,他定会出面来护土主事。待机缘即到,我便再敲打皇兄一二,怎么说也不能让土主事就这般去了北地。”
魏轻言听闻有法子救馨儿,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告辞的话都没讲,带着小彤一路跑着朝角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