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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制灰(2 / 2)

魏大人看屋明哲的样子,再不想听他多解释来龙去脉:“行了!少说两句,我不在你等就在此淘气!给我惹了多大的烦事,你可担得起?”

屋明哲被说的低下头来,只等魏大人走近再定夺。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魏大人走近后,看那猪的样子,就知道屋明哲为自己是个屠户吗?还想杀猪不成?你杀过鸡鱼吗?”

“没有。”

魏大人气得不住摇头,可这事总得了的。他稳了稳气息,道:“木主事,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御膳房找司膳大人,跟他言明情由,求他派来几个人,把这活猪抬去御膳房,再做定夺。”

木瀚卿点头接过腰牌走了。屋明哲还立在原地发抖。

魏大人说散众人,独留下屋明哲和洪馨儿。他今日必要敲打屋明哲一番的,但又不好全然私下去说,就留下了机灵的馨儿,做个见证。

“屋主事,御花园乃宫中吉凶大处,今日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再晚些,你在此处随意杀生,惹来了祸事,可如何是好?”

“那…那我那猪血灰怎么办?”

“好生等着!”魏大人吼了屋明哲:“你多急躁,也必要等着了。宫中一次宰杀如此多的生猪,定是要堪星司择日的。你啊你,在宫外杀了把猪血带进来不好吗?非要多此一举!”

魏大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好在屋明哲也不敢再多说了。魏大人碍着屋老主事的颜面,不便再去深说了,便跟馨儿换了个眼色,自去角厅办差了。

不多时,木瀚卿也回来了,司膳大人卖了魏大人大颜面,派了不少人跟着,很快那几头猪就被抬走了。木瀚卿和洪馨儿又轮番劝导了屋明哲一下,这才让屋明哲知晓了其中利害,也是为同仁操碎了心。

好在堪星司选的杀猪吉日就在三日之后,并未耽搁多少工期。魏大人早早的跟御膳房通了气,买猪的银两又从造园子的账目上腾挪出一些,这才平了宫里和宫外的诸多事端。第四日一早,司膳大人就派人来将放好的几大木桶的猪血全数给抬了来。

魏大人看着这些猪血,有些烦嘀咕,不觉就问了屋明哲一句:“屋主事,大梁上须用这么多猪血灰吗?”

“有备无患,宁多勿少吗。”

魏大人想想银子,不觉肉痛,修园子本就费用有限,这屋明哲不说算准,还多多益善。可这也算思虑周全,挑不出大毛病,魏大人只能忍了。

接下来几日,屋明哲便带着工匠将那猪血掺了灰,又搅匀开,酵熟了几日,这才开始上猪血灰。

当然,前面的打腻子,包夏布等步骤,屋明哲是没顾上。无法,木瀚卿和洪馨儿只得暂且放下假山,来替屋明哲盯了前面的活计。他二人虽无面漆秘方,但这些相通的活计,做得还是有板有眼。只是时不时的馨儿总要躲开木瀚卿,也是为难。

上猪血灰是个大活计,必要主事亲自动手才可成。这日里安排停当后,屋明哲就拿了刷子,开始刷猪血灰了。

刷中段的时候,一切平稳,待到开始刷一侧梁头的时候,屋明哲的手就不稳了。

他不稳的理由很是简单,无非就是馨儿在一侧摆弄花木时,不小心歪了下身子,木瀚卿出手拦了一下而已。

修园子这么久了,连工匠们都从最初对洪馨儿不接受,到后来百般信服,时不时出手帮个小忙。可这屋明哲心中藏了事,就是见不得木瀚卿跟洪馨儿走的近,生怕他兄弟和手里握着《牧园》的姑娘,一个没看住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了眷属。

正想着,刷子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屋明哲才回过神来。再低头一看:这块的猪血灰我是刷了一遍还是两遍了?从烫样算来,应该是两遍吧?宁多勿少,再补一刷子吧。

好在这猪血灰足够细腻,全刷完时,那梁头上外人看来,也说不出跟他处有何分别。

就这样,日子在不断的劳作和各类细微状况的轮番上演中,还算平稳的流过了两个月。这二月中,屋明哲使尽了平生之力,也没换来洪馨儿的青眼,《牧园》还是没有着落。木瀚卿和洪馨儿的关系再次的不明了了,看得时常来找馨儿的魏轻言很是焦急。这位千金小姐也没忘了提醒馨儿小心屋明哲,可馨儿总觉屋明哲平日里没少护她,纵使是馨儿对他无意,像防贼似的防着也终究不妥,这事便被搁置了。

没了大起大落的事情,修园子的进度提升了不少,两个多月过后,假山被修的是浑然天成,远近高低都各有一番风味。浮翠亭早就立了起来,自成体制又没失了皇家威仪,远处的青山也入了画,就着夏日天气,翠意又浓了些许,只待皇上来验看。蝉鸣声声中,三位主事开始期盼起另一桩大事。却不知本应是几位大显身手的好时刻,却偏巧成了人人畏惧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