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朵冷漠地白了她一眼:嗤嗤,千金大小姐又怎么样?笑起来还不是一样像公鸡打鸣。
厉雪竹又笑了半天,好容易才略略止住:“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关小朵心说这算什么,其实我还可以把这段唱出来呢!不过今天还有正事要谈,下次吧。
听说这位大小姐在家里是个说话算数的,十分少见。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孩,由于迟早要出嫁,很少有机会接触家族事务,但听说她从小精于心算,因此算是个特例。厉家家大业大,大小账目都要经她手亲自打理。
看得出来,定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物。
关小朵觉得说话要算数,于是认真问道:“你找我何事?”
“唔,其实,是景秋想见你。”
果然不如所料。
若是换作平时,关小朵肯定会不由分说就把她直接轰出去,但是今天,满怀崇敬之情的关小朵仍是十分客气:“我觉得,我跟他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吧?上次他跑来药铺找我,不是已经当面说得很清楚了吗?”
厉雪竹长睫低垂,面露难色:“话是没错,只是,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道出其中缘由。
那日厉景秋与关小朵再次不欢而散,从药铺出来之后先是进山找了黑风岭的土匪,让他们去寻铁寒的晦气;然后直接去了省城,想让父母亲做主、取消与京城那位素未谋面的官小姐的婚约,好光明正大地迎娶关小朵为妻。
不料厉老爷听他说了此事原委后竟是大发雷霆,骂他小孩子心性、做事不知轻重,只顾任性妄为却不管家族利益。厉景秋不服,当面与父亲顶撞,父子吵了几句,没想到越吵越凶。厉景秋寸步不让,把厉老爷气得不行,最后竟是搬出家法,让众小厮将厉景秋摁到地上狠狠打了顿板子。
如今从省城抬回家来,正在家中养伤。
“这孩子怕是魔怔了,但凡能说句软话,老爷也不至于动手打他。”厉雪竹连连叹气,说道:“我知道此事与你本不相干,都是他自作自受,可还是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让他彻底断了这念想也好。如今我们说话他全然听不进半个字去,解铃还须系铃人。”
关小朵听了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这看似混账的二世祖竟还是个痴情种。
此事说起来,去见他一面也未为不可,只是……
关小朵有些犹豫地望望隔壁:铁憨憨帮了我这么多,还被我连累得差点被人烧了房子,我是不是应该先知会他一声再做决定呢?另外,他家里还藏着两个朝廷通缉犯,那厉景秋如果再抽风跑来胡闹,怕也是件麻烦事。
思索片刻,关小朵开口说道:“今天手头还有事情,走不开,明日再给你答复可好?”
厉雪竹一听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好,那明日一早我再来听你准信儿。”
事情谈妥,厉雪竹也不耽搁,起身告辞。
关小朵将她送出门口,刚打开大门,却正遇到上关华拎着两只山鸡从外头进来,厉雪竹微微颔首一礼,关华手忙脚乱地刚要作揖,手里拎着的两只大山鸡突然扑腾起来,唬得他慌忙去抓,一时间鸡毛乱飞。
厉雪竹皱眉,向后退了半步,朝关小朵说了句“姑娘留步”便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关华好容易摁住那两只作怪的山鸡,却见厉雪竹的马车已经缓缓驶出了巷口,不由直愣愣地望着那车的背影出神。
关小朵用手肘戳他:“还看?人早没影啦!”
关华回过头来瞪她一眼,关小朵却意外发现他竟是满面通红,不由嘲笑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嗤嗤,出息呢?”
关华却摆摆手,一脸严肃地拉着她回到家里,把大门关上:“别胡说八道,那可是厉家的大小姐。”
“咦?这倒奇了,你竟认得她?”
“我几年前就见过她。”
关小朵眨眨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华子这一脸桃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关华也不说话,径自拎着山鸡进了厨房。
关小朵哪里肯放,屁颠屁颠地也跟了过去:“你倒是说说呀!”
关华赌气把鸡丢到地上,抓了把柴塞进灶里:“有什么好说的?她是什么样的家世背景,咱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反正是配不上的。”
“哇噢!”关小朵立刻瞪大了眼睛:“原来你喜欢厉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