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福丫的呢喃,宋翠宁的心里感到十分的压抑,这种感觉就像拿着一把小刀,温柔又缓慢的割着她的心,一刀一刀慢慢的划下去,她听到心脏被片成片的声音。
福丫的声音无助的呼喊声,在宋翠宁的心里,好像埋下的炸弹,遇到火苗一样,抑制不住想要迸发出来。
那声‘娘’好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也在不停的呼喊着她,只是她的心里一直找不到那个方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声音。
喊声十分的忧愁,慢慢的变成哭腔,声嘶力竭让人听的撕心裂肺,把宋翠宁从精神炸裂的边缘拿回来。
她回过神,紧紧的抱起福丫,换个姿势,希望她能暂时忘记疼痛。
“娘,娘……”
“娘在这里,娘在。”
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一遍又一遍的应承,大夫都听的有些于心不忍,皱着眉头看着福丫,几次包扎的手停下来,几次跃跃欲试的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都说大夫是最恨最无情的人,带着同情的感情,是没办法做好一个大夫的。
大夫自认为自己这么大岁数,已经见惯了什么血肉模糊,骨肉分离,可以做到铁心无情,没想到在福丫的呼喊声中,还是几次恻隐心动。
“好了。”
经过一番包扎,大夫轻轻的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终于艰难的从嘴里跳出一句话,似乎是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在庆幸,福丫总算是熬过了这一难关。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苦尽甘来,希望这孩子以后能够一帆风顺。”
大夫唉声叹气收拾好医药箱,赵恩隐约能看到大夫手里的汗,给他递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大夫的手,冰凉刺骨。
赵恩心里清楚,大夫是因为紧张福丫的伤,才会手心冒冷汗。
不止是大夫,赵恩又何尝不是,双手担忧的一直紧紧的握着拳头,把手掌上的老茧都快扣下来了。
那可是千年去不掉的老茧,刀子挖了好几次都挖不下去的老茧,居然被赵恩活生生的差点扣下来。
“没事就好,这手……”
“手保不住了,反正这孩子也疼了,我就刚才趁着孩子不注意的时候,把她的断指切了,省的下次再伤着,其他手指也跟着遭殃。”
大夫急匆匆的喝了一口水,把福丫切下来的断指交给赵恩,也算是对赵恩有个交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赵恩不是福丫的亲生爹娘,但好歹也认下了这个乖女,有义务交给赵恩处理。
看着福丫的手指,好像还在跳动,小巧又可爱,福丫给赵恩捶肩膀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小拇指,当时赵恩还夸福丫贴心,手也好看,现在想想都怪自己的嘴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要不是自己当初胡说八道,或许福丫现在的手也不会受伤,他慢慢的把福丫的手指藏起来,心痛万分的自责着。
“怪我,都怪我。”
赵恩不停的呢喃着,大夫清楚赵恩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小孩子恢复的快,只是个小手指,不用担心的,福丫长的好看,又聪明,不会影响以后的。”
大夫仔细的回想着福丫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没什么大碍,只要以后谨慎行事,不会耽误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