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会不会是刘捕头？不说好几日没看到刘捕头了吗？说不定就是被他们给杀了。从前那些人就算变成鬼也不敢到衙门闹事，可这刘捕头不同，他可是衙门里的人，成了鬼也不怕衙门那地方。”
姜季同靠在姜府门口的石狮子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颇有兴致地听着众人的谈论。
“暖宝，要不要吃？”他将瓜子递给坐在石狮子身上暖宝，然后眉心微皱，“你会嗑瓜子吗？要不要我教你？”
暖宝将他手中的瓜子拿过来，轻轻用门牙嗑开，将仁儿吃下去，皮儿吐出来。
“不愧是暖宝，和我一样吃得一手好瓜子。”姜季同将手中的瓜子全数放在了她的裙子上，还特意拢了拢两边，不让瓜子掉下去。
然后又转身去抓了一大把来。
“暖宝，你说刘捕头还活着吗？”他吃了几颗瓜子，蓦地问了一句。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对，他怎么能在暖宝面前提这样的话题。
正要道歉，就听到暖宝说：“死了。”
姜季同差点被瓜子给噎住，抬眼看了暖宝一眼，发现她依旧是一副热心的吃瓜子群众的样子，仿佛方才那两个字并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死了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算是好事一桩了。”姜季同想到刘捕头之前那恶劣的态度，眼中只能看到银子根本看不到百姓的捕头，死了最好。
传闻传到最后，认同率最高的版本便是：刘捕头因为分赃不均被杀，化为厉鬼在衙门闹事。
被鬼缠上的正是昨晚那几个拿到金子的人。
那金子是刘捕头的死因，是他死前最大的执念，所以他才有能力缠上那几个人。
要说先前他为何动不了杜奎和易氏，是因为他们在绿竹爹娘的尸首找到之后担心会被厉鬼找上，所以特意去求了几张符放在身上。
所以刘捕头才没有办法靠近他们。
但衙门里那几个人分了那块金子，就给了他靠近的机会。
于是他挑了夜最深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质问他们为何不为自己讨回公道。
师爷连同那几个捕快被吓得不轻，再听这外头的传闻，只怕再传下去这黑锅就真的要扣在自己身上了，于是到杜奎的院子里，将刘捕头的尸首给挖了出来。
杜奎与易氏因为金子与刘捕头起了争执，将人杀害之后埋在了院子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当场逮捕。
绿竹听到这消息，忙不迭到衙门去看热闹。
暖宝喊住她，给了她一把瓜子，“好吃的。”
“小小姐昨日说为我报仇，不是说假话对吧？”绿竹拿着瓜子，满脑子都是暖宝昨日和她说的要为她报仇的事。
暖宝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绿竹却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眼中泛泪，“多谢小小姐。我其实并不值得小小姐付出这么多。”
她还记得她最初到暖宝身边的目的。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受之有愧。
“值不值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得我觉得不值得才不值得。”暖宝想到了万恒之前说的话。
他对秦玉萝的付出，从来不在意值不值得。
只看自己愿不愿意。
绿竹一怔，全然没有想到暖宝会说出这样有深意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知道暖宝从前受苦良多，只当她是吃了太多苦头所以才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悟出了这样的道理。
为她感到心酸的同时也颇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