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柳县外,有已经有不少人身上发了痘,已然有高烧的病症,可这病一传十十传百,哪怕是一县之主,也想不到最优的方法,只得把得了病的人驱逐出城,
可即便是这样,王县令依旧每日愁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赶出去的人只多不少,城中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城外满是哀嚎之声,每天都是死去的人,每日都冒有烧尸体的黑烟,这让城内的人心中更是不安,可想要出城逃命,却被紧闭的城门拦着,此处的人们人心惶惶,可县令何尝不心焦?
这样的时日维持不了太久,王县令送往京城之中的折子迟迟没有回信,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这一座城镇,最终会变为一片荒芜。
而这个时候晋王与晋王妃的出现,对他来说并不是久旱盼甘霖,却是心中警铃大作,“这两位祖宗来做什么呀?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若是晋王的车队入城,必定要经过城门,可城门外那些感染瘟疫之人,若是伤了晋王殿下的贵体,他这一城的县令,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那可是当朝晋王!一代战神!边疆数十年未有动乱全是仰仗的这一位,若是折在这小小城镇之中,就全完了!
可是当王县令连滚带爬的赶至城门外。
此刻他自身的安危已经算不上什么,等到他看到在伤病人群之中,那穿着锦衣的一男一女,与周遭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间心情如丧考妣,心中哀悼着,“吾命休矣。”还是来晚了一步。
此时阻止已然来不及,王县令也只是站在原地颓丧的片刻,然后却是转身仰着头,定定的瞧着那猛烈的日头,在阳光的刺激之下,好歹是流出了两滴热泪,在泪水滑下之时,他也酝酿好了悲伤情绪,几乎是爬到晋王面前,“王爷,你可算来了……”
倒是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煽情,“现在认错了,这两位才是王爷王妃。”
战易看着涕泗横流抱着他的脚的县令大人,却是好心的为他指了指人群之中殷无双,“那位便是晋王殿下。”
王县令表情一僵,没想到初次见面便闹了这样大的乌龙,可说到底是游走在官场之上的老油条,心理素质自然是一等一的,当即便调整情绪,可还没抓到正牌晋王的靴子,却得到了第一条命令。
……
“你说的晋王妃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王县令原本想借着气氛诉诉苦,可没想到那女子戴着面罩,这是不由分说的给他指派差事。
“小的听到的话也觉得惊异,如今这都什么时节了?王妃竟然让我们去找牛……”一旁的小厮应和着。
两人一前一后又重新入了城,为着王妃的突发奇想而忙碌奔波。
王县令自然不敢违背晋王晋王妃的命令,两位贵人在病人堆里扎着,于他而言,接下来的时日也就是将头绑在裤腰带之上,这两位若是不发病,倒也还好,若发了病他便是必死无疑。
倒霉的事接踵而至王县令此时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对于未来的死法都有了猜测,也许在朝廷来人之前,他自己的前去游湖,也许是比较体面的死法。
王县令管理的青柳镇,如今这样大规模的瘟疫蔓延,他头顶的乌纱帽上且能不能保住且不说,为今之计,能保住性命便是上天怜悯,至于这些贵人另类的癖好,能满足便满足了。
“不过小的瞧那王妃,方才诊脉的架势倒像是有些医术的,说不定真的能解困……”这小厮也不太会安慰人,但说出的话却是聊胜于无。
王县令此时心中焦灼,也并不期待着事情能有所转机,只是摆摆手,“一介妇人罢了,倘若真能翻出些风浪来,早就已经名扬天下。”
也不怪王县令孤陋寡闻,边境偏远,容洛往日的美名还尚未传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