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千夜一时之间思绪万千,脸从红到白,从白到青,再从青到黑,演绎了一把变色龙的精彩绝活。
在想明白之后,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之前看不上沐轻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沐轻染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支持他。
如今,他错了,从一开始便错了。
司千夜意识到,司白川和司越涵自然很快也意识到了,他们面面相觑,却未说出只言片语。
“既然给你,你就收着。”
沐轻染大概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看了一眼司御寒,这家伙还真是个腹黑的主,憋了这么久,这才说出来。
司御寒有些苦恼地看着沐轻染,“我可还未给娘子聘礼,怎能收下娘子如此贵重的嫁妆。”
“无妨,聘礼的事情不着急。我爹给你,自然是将你当做亲儿子看,让你以兵符傍身,谁若敢对你不敬,对这兵符心藏叵测之心,便是与我爹作对。应该不会有人自讨苦吃,与我爹作对。”沐轻染清清冷冷的视线落在司千夜几人身上,墨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讽刺。
她大概清楚沐震天为何能够如此嚣张狂妄肆意而丝毫不以为然,兵符这个东西让沐轻染明白了沐震天在东胜国位高权重。
他常年在外,兵戈铁马,定是累下了汗马功劳,可他常年来一直坚守在外,从未被皇帝召回,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受皇帝司胜天的待见。
恰恰是因为他受待见,皇帝器重他,否则这兵符也不会在他的手上。
兵符一共有两块,另一块定是在皇帝司胜天手中,两块兵符若是合一,便可调动东胜国所有的兵力。
沐轻染算是明白了原主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做尽荒唐事不仅仅是因为有皇太后撑腰,还有她爹沐震天。
由此可见,沐震天对她这个女儿还真是宠,简直是宠上了天,竟然能将如此贵重的兵符给司御寒。
司御寒由于一直是病秧子,很不受人待见,沐震天将兵符给司御寒,最直接的目的便是为了她。
他不想让她受丝毫委屈,毕竟司御寒没有什么权势,有虎符傍身,起码能更洒脱肆意。
沐轻染心里不禁滑过暖流,她突然很羡慕原主有一个这么疼她的爹。
司御寒将沐轻染眸子里不禁流露出来的神色尽收眼底,似琉璃般澄澈的眸子不由得染上几抹若有所思。
随即,粲然一笑,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娘子,岳父大人对我可真好。我将会对娘子更好。”
他俊逸非凡的容颜上尽是认真之色,没有丝毫敷衍之意。
“知道便好。”沐轻染瞥了一眼司御寒,理所当然这么认为,心中并没有丝毫情愫。
沐震天的手笔本就值得让司御寒对她好。
“你们几个,还有事吗?没事便走吧。”沐轻染瞥了一眼犹如调色盘一样的司千夜和吃了苍蝇一样的司白川和司越涵,清冷的嗓音尽是赶人之意。
“七弟,你怎么不早说清楚,如今产生这么一个大误会,还真是让人不好言说。”司千夜看着司御寒的眸子尽是阴骛之色。
他讨厌看到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司御寒面前,而且这不是一次两次。
他总觉得司御寒是潜伏着最大的危险,即便他只是个病秧子,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方才他们这么逼迫他,他淡定如斯,清贵绝尘的面容上依旧是那么优雅,没有丝毫狼狈之色。
“太子并未给我言说的机会。”司御寒语气淡淡,眼底散发出深不可测的凉薄之气。
他漫不经心勾了勾唇角,似笑似讽的弧度如同碎裂在水上的冰,带着几丝危险。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在无声无息之间铺面而来的压力,仅仅是因为这一抹笑容。
“还不走?”沐轻染不禁催促司千夜等人,她还有事和司御寒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