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圣旨,便是如同皇帝亲临,所有人需要跪地迎接。
阮大志高高举起这一卷锦卷,得意的看着大堂中跪了一地的人。
不是要公道吗?不是要讲理吗?都哑巴了?有理又怎么样?无罪又怎么样?
皇权面前,不都得乖乖跪着?
他举着圣旨,走到沈洛面前,抬脚将她踹倒:“刁妇,你很能狡辩啊!便是因为有你这样巧舌如簧的贱民,才让这天下不得安宁!
今日,本探花就要行使天子所赋予的权利,诛邪祟,斩刁民!”
说着,他从金甲卫腰间拔出佩刀,便要当场将沈洛击杀。
伍德跪在那里,不急也不慌,今科探花当堂杀人,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追责追不到他头上,论赏也论不到他头上,没有必要去得罪一个能请到圣旨的人。
百姓们也都惊呆了,在衙门看热闹,当官的道理讲不过,顶着圣旨杀人,他们还是第一回见。
沈洛既不是他们的妻,也非他们的女,就算是亲戚朋友,也没谁会胆子大到跟皇权过不去。
缄默,所有人睁着眼睛,默认着一个手握权柄的人,对一个弱女子行凶。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沈洛就不该冤枉走这一趟了。阮大志真的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这整个大堂,这么多人看着,他竟然敢横不讲理,当堂杀人!
我沈洛好不容易长的肉,是让你捅着玩的?
别看阮大志个子长得挺高,沈洛完全不惧他,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抡起胳膊就是重重一耳光。
“啪!”
一巴掌打出两响,阮大志脸上一响,众人心中一响。
打得阮大志半天找不到北,打得百姓暗暗竖起大拇指,道一声“牛”!
“姓阮的,我不相信皇帝知道你这样用他的圣旨,不会龙颜大怒?
要是他默认不管,那他的江山也快完了!”沈洛抬眼瞧了瞧那四个金甲卫,昂着头毫无畏惧:
“四位‘将军’,皇帝应该不是让你们来为虎作伥的吧?”
面对沈洛的质问,四人面面相觑,最后似乎叹了口气,一个代表站了出来:
“我们只负责保护探花郎安全,其他一概不管!我们不想伤害百姓,也不想打女人,还是希望姑娘能够主动伏法!”
“伏法?”沈洛好笑,躲开阮大志砍下来的刀光,退到更远处:
“他一个阮大志代表王法了?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要‘伏法’?
他阮大志在新婚之夜,想拿妓女羞辱我,让我看出他不行,把他休了。
他怀恨在心,怂恿自己祖母上我馆门口,打小人诅咒我,结果自己自食其果,让人当小人踩死。
她自作孽,不可活,关我什么事?
就因为他是探花,所以他是王法,我一个平头百姓,什么都不是,就活该要受这不白之冤?
天理何在?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闭嘴!”阮大志举着刀,头发散乱,双眼赤红,他最恨的就是被说“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像一个诅咒!
就因为沈洛一次次的说,害得他真的不行了!
对男人来说,这何止是奇耻大辱,这比杀了他更加恶毒!
要不是他另辟蹊径,博得公主宠爱,这滔天的仇恨他要何时才能报?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祖母怎么会去你门口打小人?又怎么会被无辜踩死?”
他咬牙切齿,眼中净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