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看得更清楚了，他的右脸没有表情，被毁掉的左半张脸布满阴沉的神色，看着他这副样子，言孟燃的心仿佛针扎一般难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里，可是却被坚硬的机械手挡住。
“别碰！”松林低喝了一声，“我不配让你再触碰了。”
“啪！”言孟燃抬起右手，一巴掌重重扇在了松林的右半张脸上，顿时浮现出清晰的手印。
“松林！”言孟燃痛苦地大叫，“你就是一个混蛋！”
松林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他不敢去看言孟燃的眼睛，阻挡她的手也放下了。
“没错。”松林轻轻说，“我就是一个混蛋。”
言孟燃深吸一口气：“松林，你看着我。”
松林没有回应，依旧看着天花板。
“你看着我！”言孟燃尖叫一声。
松林缓缓低下头，正视着言孟燃的眼睛。从她那水汽弥漫的眼睛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多么丑陋的样子啊，这个样子的自己怎么能陪在她身边？她是自己心中的天使，自己的手已经脏了，那就不要用自己的脏手去触碰她洁白的翅膀。
“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言孟燃强制住哭泣，“你当然知道，因为你出现在我身边了，不是吗？”
松林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言孟燃此时不敢去触碰松林的身体，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他的身体碰坏了，她只是抓住松林唯一完好的肩膀，大吼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为什么让我总是沉浸在悲痛中！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
连续三个发问仿佛三柄重锤狠狠砸在了松林的心间，他的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抬起手想将言孟燃的手拽下去，可是言孟燃的手抓得死死的，指甲甚至都陷入了松林的肉里。
“我不配。”松林自嘲地笑笑，指了指自己被毁掉的脸，“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我只想保护你不受伤害，你能幸福就好。”
滚烫的泪珠顺着她蜡黄的脸颊落到地上，她颤抖着说：“保护我不受伤害？我受的最大的伤害就是你死的时候你知道吗！我能幸福就好？你不在了我怎么幸福，你告诉我啊！”
松林平静地说：“比我好的男生还有的是，你找一个好人就嫁给他吧，不要管我了，我已经不算是真正的人类了不是吗？”
“松林！”言孟燃几乎喊破了嗓子，“我告诉你，谁比你好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松林知道言孟燃一定会这么说，他打算今天把事情完全阐明，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有一个女人了，相信你也看到了。”
“我看到了，那又怎么样？”言孟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那又能怎么样？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