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自强打趣道:“这一碗也就二两酒,传说陈老兄一两二两算漱口,三两四两精神抖,五两六两没喝够,七两八两不误走。”
陈超然喝得正尽兴,当众放下豪言,“本人自喝酒以来,纵横酒场二十余载,喝倒、喝哭过众多英雄好汉,从来没服过谁!”
朱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是,你喝多了的确谁都不服(扶),就扶墙!”
陈超然觉得很没面子,瞪了朱敏一眼,“你去厨房看看汤可好吗?”
朱敏站起身刚想去,石勇叫住她。
“嫂子,你坐那儿存住气吃,刚才饭店已经把汤送来了,我让服务员放茶几上了。”
朱敏只好又坐下了,她知道陈超然喝起酒来,自己就不当家了,酒当家!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随他喝去。
大家推杯换盏,喝得畅快淋漓。
刘大亮喝多了,兴奋地说起酒场上流传的段子:“你不醉我不醉,酒厂拿啥来报税?”
陈超然趁着:“兄弟说得非常对!咱再喝一个。”
两人碰了酒碗,都喝了一大口。
陈超然接连喝了五碗酒,环视了下在座的人,目光停留在夏春阳身上,“咱弟兄俩再喝一个!”
他说话时,舌头都明显短了,夏春阳也是一脸醉意,端酒碗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眯眼看着陈超然,说话已经开始吐字不清,“我已经喝超量了,既然哥能想到我,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陈超然看自己的酒碗空了,大声说:“没有酒了。”
郑自强赶紧站起身,又打开一瓶酒,走过去把陈超然的酒碗倒满。
陈超然拿着酒碗的手猛一抖,酒碗倾斜撞到餐桌上,一碗酒一口都没喝,全部撒在餐桌上。
他趴在餐桌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今天喝得高兴!”
已经是晚上10点多,石勇等人看陈超然已经喝多了,都起身陆续离开。
许志远也喝得很尽兴,他边用钥匙开自家的防撬门,边邀请准备下楼的弟兄们到家坐坐。
石勇觉得时间不早了,就不愿再打扰,几人跟许志远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石勇畅快地喊着:“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今天咱终于捉了个大鳖!”
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笑了。
朱敏见陈超然一直趴在桌子上,就叫他起来,到床上去睡。
陈超然真喝多了,连许志远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朱敏开始收拾桌子和空酒瓶,数了数,他们一共喝了四瓶白酒,两箱啤酒。
因为点的菜多,大家只顾着喝酒,餐桌上的牛羊肉、鱼、荤拼、虾等荤菜,都没吃多少,20个包子也只吃了5个。
朱敏看着满桌都是剩菜很高兴,盘算着这么多荤菜,够吃好几天的。
次日,朱敏去菜市场买青菜回来,饭店老板李磊一见她,就热情地上前打招呼,朱敏也微笑着答应。
“嫂子,昨天陈股长让我给你们家送的菜,你让他有空过来签个字吭。”
说签字是客套话,其实是让他结账。
朱敏脸一寒,急忙问:“我们家老陈啥时候让你送的菜?”
李磊很肯定地说:“是陈股长安排的,饭菜都是送到你家的呀!不会错!”
朱敏气呼呼地回家了。
到家后,她越想心里越烦,没心思做饭,直接睡在床上。
陈超然下班回来,他进门就问今天做的啥饭?
朱敏看他回来,气不打一处来,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交点子狐朋狗友!”
陈超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陪着笑脸说:“又咋弄的?谁又招你惹你了?”
“别问我!你到李磊饭店问问就知道了。”
陈超然只好下楼来到单位对面的李磊饭店。
饭店老板看陈超然来了,很热情地问:“昨天的菜吃着咋样?”
没等陈超然回答,李磊就从抽屉里拿出昨天的菜单递给陈超然。
陈超然看着菜单上面写着送教育局家属楼三楼陈股长家,中间是菜单,最
他越看越恼,也不顾及形象了,黑着脸嚷道:“是谁跟你说把菜送到我家,把这账记在我头上的?”
“那几个都是面熟眼花的老熟脸,叫不上名字。他们说你在家有事呢,还说是你安排地把点好的菜送到你家,我能说瞎话吗?我安排服务员看着他们几个拿着酒和饮料去你家了,才去送的菜,不信你问问你那几个朋友。”
陈超然看孬不过去了,只好说钱没带够,回来再给他结账。
说罢在菜单上写上名字,算认下这账,铁青着脸回家了。
朱敏看陈超然回来,仍旧怒气未消地嚷嚷道:“我不让你出去喝酒,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你这个月的工资可够这一场子酒钱!”
陈超然本来心里就烦,朱敏又埋怨他,窝在心里的火没地方发泄,他大声吼道:“你紧着徐吊啥!那能都怪我吗?”
朱敏不吃他那一套,气愤地看着陈超然,怒吼道:“我还没说几句呢,你倒发起火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说着大声地哭起来,陈超然也正在气头上,嚷嚷着让她有本事到外面哭!
朱敏停止哭泣,大声说道:“咱不过了,离婚!现在就去,谁不离,谁不是人!”
她说着把大门打开,拉着架势准备往外走。
许志远跟郑晓红听见对门吵架,因为他们俩经常吵,开始也没当回事。
直到听见朱敏咋呼着要离婚,许志远才打开门出来劝她消消气。
朱敏板着脸不搭理许志远,陈超然看见许志远,也故意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许志远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咋办好。
郑晓红本来准备劝架,看到陈超然和朱敏表情异常,就伸手拽住许志远的胳膊把他拽回家,随手把门关上了。
她小声对许志远说:“我咋感觉咱对门那两口子今天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许志远一脸无辜,“我也觉得不对劲,我没干啥啊!”
这时,陈超然忽然大声说:“你可能别丢人现眼了!中午民政局下班了,找谁离婚去!”
他说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整个中午,许志远都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许志远下楼,正巧遇见陈超然也下楼去上班,许志远走近陈超然,喊了一声“陈股长!”
许志远看陈超然看他的目光明显地躲闪,就忍不住问:“陈股长,你是不是哪里误解我了,你有啥想不通的尽管说。”
陈超然寒着脸说:“昨晚你们拿着啤酒、白酒、饮料,还点上好菜去我家喝酒,然后让我买单,这不是把我当鳖捉吗?”
许志远一脸无辜地说:“陈股长,你真误解我了!这事我自始至终都是蒙在鼓里,真不知道,他们到你家门口才叫得我,不信你问我二哥。”
陈超然无奈地说:“我反思了一下,这事也不能怪弟兄们,说出去丢人呀!你嫂子钱把得严,我又喜欢喝酒,自己不请客,天天吃喝别人的,也确实不应该。”
许志远没有接话,忽然觉得他经过这事能长个教训,也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