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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结下梁子(2 / 2)

郑承运在医院住了一星期,感觉明显好多了,他以自己的病治不除根为由,坚持要出院。

医生见劝不动,就给他开了药,让他回家慢慢调养,还叮嘱他不能受凉,更不能过度劳累。

出院后,他见大儿子已经能独当一面,接替他做豆腐脑,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是他这身体拖累了孩子,常常暗地里叹气。

正月十五,刚吃罢晚饭,郑承运就把郑自强叫到身边,叮嘱道:“明天开学了,你还是去上学。”

郑自强态度坚决地告诉父亲:“爸,我不想上学了,您的病没好清,不能累。我姐是女孩,自立才7岁!豆腐脑只有我来做才不会丢了生意。您放心,有我在,咱家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郑承运再三要求郑自强回学校去上学,但他就是不肯。

郑承运无奈,只能跟刘淑珍商议:“要么等天暖和了,我能早起做豆腐脑了,就让自强出去学个手艺,以后也能有个生活的门路。”

刘淑珍觉得他说得在理,忙问道:“你觉得咱自强能学啥?”

郑承运想了想说:“最近我听收音机里说省城有专门教修理家用电器的培训班,现在买收音机的人多,坏了肯定要修,有钱人都开始买电视机了,坏了肯定也要修!自强要是能学会修电器,以后能赚点轻巧钱。”

刘淑珍赞同地点点头,但随即又面露难色,“学电器是好事,但咱家现在钱不够,再攒攒,等攒够了就让他去学!”

郑承运显然有些失望,但也清楚家里的情况,只能一声叹息。

一天早晨,郑自强正忙着给顾客端饭,来了个留烫发头,穿着时髦的男青年,他坐在小板凳上,大声喊着:“给我来碗辣汤豆腐脑,多加麻花!”

郑自强很快给他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辣汤豆腐脑。

时髦青年看着碗里稀稀拉拉的麻花,十分不满,大声说:“再给我加点麻花!”

郑自强没吭声,转身离去,又忙着给其他人端饭。

时髦青年一根油条吃完,辣汤豆腐脑也吃去大半,抬头看见郑自强还在忙着给吃客端饭、收碗,并没有给他加麻花,就又连喊了两遍。

再看郑自强还是只顾着忙,像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顿时十分不爽。

他快步走到郑自强身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瞪着一双不友好的小眼睛看着郑自强,态度蛮横地说:“你聋啊?叫你几遍了,没听见吗?”

郑自强把手里的饭碗交给顾客,不卑不亢地直视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一头的年轻男人,“小本生意,赚不几个钱!要是来吃饭的人都像你这样多要麻花,俺这生意咋干?”

时髦青年被激怒了,放下双手,大声道:“小半拉橛!说话咋恁能?”

他故作凶神恶煞,本想镇住对方。

郑自强淡定地看着他,丝毫不惧地迎视他的目光。

周围很快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人,这让时髦青年觉得很没面子。

他咬着后槽牙,蔑视地瞪着郑自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欠揍!”

郑自强不服气,挺起胸膛,语气也很硬气,“我招你惹你了?你凭啥要打我?”

“呦!看把你能的,我今天就专治你的不服气!”

时髦青年撸起袖子,迅速挥拳朝郑自强的胸部打去。

郑自强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郑自强被打疼,顿时恼了,矮下身子双手抱住时髦青年的一条腿,用头狠狠撞向他的腹部。

刘淑珍去厕所刚回,看到儿子正和一个大高个儿的年轻人扭打在一起,顿时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焦急地大声喊着:“都别打了,赶紧松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对方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郑自强身单力薄,不仅没把他撞倒,还被他抓住头发,按着头,动弹不得,后背很快挨了几记重拳,疼得他闷哼几声。

刘淑珍见情况不妙,连忙伸手拽住时髦青年的胳膊,又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大声求助道:“你们行行好,快帮忙把他俩拉开吧!”

旁边看热闹的人连忙上前,把他俩拉开了。

时髦青年还在气头上,他抄起小板凳就要砸摊子。

旁边的人连忙劝阻他,“你跟个半大孩子一般见识干啥?”

时髦青年余怒未消,冷哼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敢跟我能?我毁了他!”说着一脚把一只小木板凳踢出很远。

在摊位上吃饭的两个年轻男人,一左一右硬把他拉走了。

时髦男人边走边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郑自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狠狠地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今天这仇一定要报!

他收了生意回家后,还是觉得心里窝火,有气没地儿撒,就用拳头狠狠往墙上砸,手关节处当时就冒血了。

刘淑珍心疼儿子,从抽屉里找来纱布要给他包扎,但被他拒绝了。

他忍着疼,咬着牙关继续一拳接一拳地用力往墙上砸。

郑承运见他这样,厉声呵斥道:“你吃饱了撑的,有劲没地儿使了?”

郑自强畏惧父亲,虽停了下来,但心里仍咽不下这口气,他大声嚷着:“我要学打拳!我绝不能一辈子任人欺负!”

郑承运知道儿子定是受了大委屈,便告诉他:“想学打拳我教你,但你得答应我,学会了只能用来防身,绝不能出去打架惹事!”

郑自强爽快地答应了。

郑承运把一沓卫生纸用钉固定在墙上,让郑自强每天练习打拳,指导他练习蹲马步,告诉他习武之人必先练基本功,要做到: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卧如弓。

郑自强报仇心切,恨不得一天就学成一身本领。

一个月过去了,父亲还是每天只让他练蹲马步,他渐渐有些不耐烦,但又怯父亲的势,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