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道啪嗒声响起，香烟被点燃，紧接着便是两道白烟升起。
有了香烟提神，高胖子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我要是撑不住，你回去可得帮我好好收拾那小子，记得保护好那丫头。”高胖子苦笑，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香烟。
火光摇曳着，低头看去，他的伤口还在出血，而且出血量不少。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此时的他只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如果不是有香烟提神，说话都很费劲。
“我后悔让你跟我来了。”
凌崖盘腿坐着，他也受伤了，但这个时候他需要让伤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说什么呢？”胖子用手肘怼了怼他：“从小一起长大，你去哪儿我不都跟着？”
凌崖的思绪一下被拉回十几年前的小时候：“等出去了，我亲自给你做正宗的北京烤鸭。”
“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胖子笑着点头，随后深吸口气，肚子上的伤隐隐作痛，紧接着传出一声闷哼。
凌崖察觉到不对，他没有扭头，只是坐着抽烟。香烟的长度在缩短，等只剩下烟蒂的时候，凌崖屈指一弹，火星子在半空飘零，如散开的烟花，一瞬即逝。
看着火星崩开的地方，凌崖脑子里冒出个问题：烟花是圆的还是扁的？
这个问题是很久前他看过的动漫，和胖子一起看的，那时候胖子还说他有重置一切的能力肯定回去好好对校花表白，被嘲笑了大不了重来一次，直到成功。
低头看着胖子，他的手已经垂下，指缝里夹着的香烟快要燃尽。
“等我回来，我带你出去。”凌崖心里自语，他现在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像是有块石头堵着喉咙，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心头，灼热的眼泪夺眶而出。
还没走出两步，凌崖忽然感觉浑身一软，整个人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的身体前倾倒在地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胖子的半张脸。
凌崖忽然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都被抽空，虚弱和恐惧交织着，冰冷的黑暗正在蚕食他。
“啊！！！”
在忍耐几秒后，凌崖终于开始大吼，他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过往的记忆犹如一枚枚陨石砸向他，在四合院内，在军区大院，在学堂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唤醒。
凌崖双手撑着地面试图起来，艰难起身后，身体摇摆不定，摇摇欲坠。
他吞咽着，做出各种动作来掩饰悲伤，可胖子的尸体就在那里，他没办法无视。
这一刻，凌崖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大吼着，浑浑噩噩间已经举起火把。他来时的路，杀死胖子的怪物就在前面，就藏在令人畏惧的黑暗里。
“我想，他不愿意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