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她又一次看见了手上的蝴蝶,这次成了紫红色的。
她一开始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记号会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面,更离奇的是几乎每一次看到都是不同的颜色,她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
“如果你知道我还没死,我们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吗?”她又一次自言自语道。
要知道现在的自己可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不过总是背着一个秘密过活总能让人产生一种疏离感,根本就不敢信任身边的人,就算是别人真心洗相待于你,可是还是很沉重。
每每一到躺在**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控制不住的要想起宇文左宁,他的日子可没自己现在这么清闲,且不说被抓回去会怎么样,她也知道四王爷对自己是真心的,看着心爱之人跳崖却无能无力无法施以援手是个什么滋味,假如换了是她的话可能连一天都受不了会直接就夺过一杆长枪戳进心口。
自己把他扔下选择了跳崖又没死成,这对于他来说是什么样的感受?
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一定恨死长公主了,没有了自己,她可就真的成了横在他和王妃之间的一根刺了,他能好好过日子吗?
答案好像哪怕是不用脑子就能想的出来的,这样一来,自己还活着,不回去好像又成了一种罪过。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横也不行是竖也不行。
萨仁用左手摸着右肩上刚刚好一些的一个伤口,咬了咬嘴唇:“王爷,我对不起你……”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睡着了。
而此时在另一个屋子里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两人随人都是平头老百姓但是也在为屋里的这个三缄其口的女子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肯说,上回的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伤的不轻,这回他不在了这个女子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身上的衣服也都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爹,萨仁姑娘的伤何时能好,哪有人会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欢坠崖啊!”
老人手里忙活着摇了摇头:“唉,阿正啊,我也是年轻过来的,有哪个年轻的人没有点心事啊,不足为外人道也啊。”他摸了摸胡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这个老头子都看得出他是对人家姑娘动心了,可惜了人家是有主的花儿啊!
“可,可是爹,她的话少得可怜,饭也没吃几口,这样的忧思过度,身上的伤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得起来啊?!”
阿正有些急了,这倒是和能不能说服她留下来是两回事,如果连身子都好不起来的话,那还要谈什么以后,这姑娘心眼不坏,不然也不会就这样呆在自己这么个穷酸的家里了,可是除了每日吃饭的时候能给自己一个笑脸之外,不是自己主动和她说话的话她根本就没想过告诉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前些日子养伤的时候倒是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呢,她明明就已经有了能力可以说出实话的,现在却还是避而不谈,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再大的秘密面对两次救过任命的恩人来说,还是不能说吗,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人?!”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亲爹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人家要是铁了心啊,你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人家要是真的想说你也就不必问了……”
眼看着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父亲拦下了:“好了阿正别想了,有这样的功夫不如帮我把草药分分类,再捣碎了明日好给人家换药。”
果然这一句话很管用,阿正立刻就不再说话安生了老老实实的做起事来,老人笑着老成持重的看了看他,说实话还没见过他对自己这么上心过呢,可惜人家是个姑娘家,已经明示暗示的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凭这么多年的阅历其实也能看得出来不管是眼前的姑娘也好还是自己救过的那个被蛇咬的男子也罢,身份肯定都不一般。
毕竟想要追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可是没那么容易啊!
而且如果自己的预感没有错的话,这样子要是真的逼得紧的话,结果反倒是会得其反的,可惜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就是太过死脑筋了,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又或许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想过要接受他的。
夜,深沉而凉爽,夏日的威风通过窗子吹拂进来,混杂着蝈蝈的叫声,灯下,老人在一丝不苟的处理着眼前的药材,阿正倒是也被教育了一通之后不敢再乱说话了,不过啊他内心的好奇可没有就此而减少,或者说,他想要帮一帮萨仁。
有好感也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做夫妻啊。
可怜了萨仁,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张并不舒服的**,心里诸多杂事乱如牛毛,却始终不知道其实现在最难熬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宇文左宁,而是一直对自己都照顾有加的皇上,宇文左赫。
眼下要是找不回她,他的麻烦就大了,太后的事情他交不了差,但也不能一直僵化着不管后宫,还有那个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被迫四处碰壁的长公主,他也不能真的就不管了,只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找到她的基础之上,否则会变成一个死局,谁也别想好过。
虽然他答应要帮四王爷寻找人,但是最大的压力可是他在担着的,天子的话一言九鼎,说得出就必须去做,他被给予的希望太大了。
今晚的云层很厚,萨仁趴在**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其实她很想把纱布拆开,但是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她终是没有勇气能够这么做。
“我几乎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你……”终于她喃喃道,紧紧的捂着嘴唇,落下一滴滴不为人知的眼泪,这里面真的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两人的心始终都是在一起的,只是对方都不自知,其实他们就算是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也同样是承受了一样的对半等同的苦楚,只是在宫里的时候没有转嫁到皇上身上而已。
同样的她做梦也想不到皇上正为了寻找他而殚精竭虑。
自从她进了皇宫被皇上赏识的那一天开始,生活无论到哪里其实都已经自己做不得主了,更不要说她还爱上了宇文左宁了,所以在民间眼前的这一切,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暂时安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