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年说这话时，眼睛还不由自主地往靳墨琰和慕青柠夫妇方向瞟。
啧！
这是要当着她和靳墨琰的面，明目张胆的给他们夫妇俩上眼药啊！
靳老爷子的眸底闪过失望的情绪，可惜靳司年只顾着看靳墨琰和慕青柠夫妇俩的反应而错过了。
等他重新满眸真诚地看向靳老爷子时，靳老爷子人如其声、恢复平静无波：“那你想我怎么做？”
靳司年大概没有想到靳老爷子会这么回答，竟稍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爷爷，之前您总觉得我还年轻扛不住责任，所以我在公司负责的都是比较边缘的业务。现在我已经订婚了，是不是能……”
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呢！
趁着靳老爷子因为订婚宴上的事情对他有愧疚，提出了他在心底酝酿已久的计划。
或者，靳老爷子还得因为他没有不依不饶而夸一句懂事？
靳司年唇角微微上扬，够了出一抹弧度：靳司年虽然比从前急躁了点，却也不是没有长进的。
可惜——
如果没有慕青柠和靳老爷子之前在休息室那一番开诚布公的交谈的话，如果他不是表现的那么急切的话，如果……或许他今天的目的真能达成！
现在么？
他越是表现地大度不追究，落在靳老爷子眼里越是心虚的表现。
如果说靳老爷子之前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这会儿也因为靳司年的一番举动而彻底没了。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司年，你很聪明。但是爷爷希望你能把这份聪明用在该用的地方。”
有这份算计亲人的心思，用来和阿琰一起让靳家更上一层楼不好吗？
靳司年微微一怔。
他知道自大伯大伯母和他爸在那场空难中离世之后，老爷子对靳墨琰就非常偏心。但除了对他妈不假辞色之外，对他倒是没有说过重话。
刚刚那一句，算是明明确确地表达对他的不满了。
靳司年紧攥的手心里已经能感觉到潮湿，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爷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靳老爷子却已经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老了，也累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疲倦，“公司的事情我早就交给阿琰全权处理了。”
话落，也不管靳司年脸上是什么表情，就招手让梁管家扶着他回房去了。
“老梁，到底是我这些年的不忍心滋长了他的野心啊！”
靳老爷子回房间后才跟梁管家感慨，“我总想着，当年的悲剧千万不能再重演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精力我不想再经历一遍，却没想到……”
靳老爷子在这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这些天靠着阮女士和少夫人那些汤汤水水滋补起来的脸色几分钟之前又被打回了原形。
梁管家跟着靳老爷子几十年，心里自然对靳司年不满，可有些话他也不好直说。
“不会的。”他要顾忌着老爷子的身体，只能安抚道，“二少他……您就放宽了心，琰少不会让您担心的事情发生的，他能处理好的。”
“阿琰是个好的。”
靳老爷子想到靳墨琰和大儿子绝不相同的性子，才稍稍松了口气，“是我让阿琰背负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