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正是因为你的善良才让锦春感激你!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不管!我反悔了!我知道锦春还没出赵国的地界,我还要派御林军将他们绑回来!”
“皇儿,不要任性了!你是皇帝,一言九鼎,如果你和锦春有缘,你们自然会再见的!”太后也不知如何劝解赵稷了。
太后走后,也是心事重重,想着去慧灵寺见魏君容,但想想却又作罢。去了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要将心事隐藏!
谦益星驰夜奔地赶回了客栈。到了客栈门口,见陆放站在那里,谦益就道:“陆兄,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何事?”
“陆兄,我须告诉你一件事。”
“请说。”
崔谦益虽然昼夜奔驰,但还是去了西魏故土几个大的集镇。虽然百姓们的生活是疾苦了点,但也没到衣不蔽体的地步。赵稷的政策还是好的,只是地方上的官吏逼得太紧太凶,所以他们才怨声载道。这个时候,如果魏然举起反赵复魏的旗帜,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跟随。但……谦益并不想这样做。如此一来,便会有许多人性命不保,会血流成河。治理江山就如同缝补一件衣服,如果这件衣服修补后还能上身,那自然还是得穿,除非破烂的不成样子,才会扔掉重做一件。
谦益认为赵国江山正处在百废俱兴之中。只要上行下效,赏罚分明,为官清明,西魏故土生存的百姓还是能够安居乐业的。与其不停地征战不停地杀戮,还不如让他们过平静的生活。他可以不当什么西魏的皇帝,他可以忍下灭国之仇,只要百姓能安逸地生活。他想,这个道理,赵稷不该不懂。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都要和赵稷见见。当年,自己的父皇是死在赵稷父亲的剑下,但既然是作战,死伤俱是难免。赵稷的父亲一剑射死了父皇的胸口,血流成注,重伤不治。但被赵先帝却也被西魏士兵射穿了小腹,当场死去。冤冤相报何时了?谦益宁愿做个不孝的儿子,也不愿让百姓受累。一晃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过去,许多百姓已经习惯了赵国皇帝的统治。二十多年前,还年轻还血气方刚的人现在已经满头白发当了爷爷。他们拖家带口的,只希望安定,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血性。
所以,与其听魏然奏报的,不如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看出来了,魏然为了让自己听话,不惜下蛊操纵自己,这样的人是有野心的,也是自己要远离的。只是……他不知七叔是怎样的一个决定?似乎七叔赞成复国,似乎他又不太愿意,七叔的态度犹豫模糊,始终让他看不清,谦益就想着在返回客栈之前赶去慧灵寺和七叔见个面,和他敞开心扉,听听他心里的想法。
魏君容现在已经是得道高僧了,每天来见他解难释惑的人很多。有时魏君容竟然不能应付得来。谦益来的时候,魏君容刚送走一个大臣。
“七叔!”谦益唤了一声,在禅房前站定。
魏君容就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你来了!”
“七叔,我也有疑难求解!”
魏君容听了,就呵呵一笑:“我早看出来了。”
谦益吃了一惊。“七叔,你真的看出来了?”
“谦益,我就知道,你会看来找我。而且我还猜得出,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魏君容呵呵笑着,叫谦益入禅房。
“谦益,你是为了家国之事,对不对?”
“七叔……我……”谦益欲言又止。他随着魏然祭拜过西魏先帝先列的画像,看着七叔,他真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有什么,就说出来吧!有七叔呢!”
谦益更是哽咽了。“七叔……我不孝,我不忠,一直以来,我并不想什么复国大业!我只求安逸的生活,好多时候,我只想逃!”
魏君容听了,就淡淡地看着他,叹道:“谦益,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就是我的错。”
“好。如果你坚持认为做错了,可你也不想反悔是吗?”
“七叔。我真的不想复国,不想使百姓血流成河。我只能操控自己的命运。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别人丢了性命,即使他们是自愿的。”谦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