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您看锦春的意思你我都明白了。如果您想继续留在宫里,我会命人好生款待你。如果你想立刻回去,我会给您预备最好的车马。”
王相就郁闷道:“不必了。我还要去寻找我的学生。”
“你要找崔谦益?”
“不错。他还在贵国。”
“我可以帮你去找。”赵稷想送王相一个人情。此时他心里大悦。他本以为,既然王相和锦春父女相认了,那么锦春一定会跟着王相离开赵国的。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就算十分不情愿,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锦春离开。毕竟这涉及人伦纲常,王相是锦春的父亲,婚姻之事,听从父母之命。以前他认为锦春是一个孤女,这些伦理纲常的都不为畏惧。但现在情况到底不同了。锦春有父亲,而且还是大梁的宰相。他若还想一意孤行,将锦春劫回来,那是万万不行了。
只是他没想到,当着王相的面,锦春竟然回答的干脆利落。她清楚地表明了自己不愿意回到大梁的理由。她还说自己待她很好。这就够让赵稷高兴的了。
“不用。”王相不想受赵稷这个人情。
“那岳丈大人要寻一个人,没有我的敕令,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王相就皱眉:“皇上,不要一口一个岳丈不岳丈的。锦春虽然住在您的宫中,但不经过我的同意,她并不是您的女人。”
赵稷就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想锦春已经答应了,岳丈大人您很快就会改主意了。”
“呵呵呵……”王相笑了一笑,却是不说话。
锦春见爹爹要走,心痛不已,这刚相认,却又要分别,这叫她于心何忍?
“爹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唉……不必多说。我想你自小经历了不少颠沛流离,成了不少的苦,所以长大后喜欢过安宁的日子。皇宫很好,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你想要什么都有。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何况皇上又待你很好!”王相深深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她和谦益真的没有以后了。
王相又叮嘱了锦春一番,告诉赵稷,他会时常过来看望锦春,如果发现他会锦春有半点不好,即刻就会带锦春走。并且,王相要赵稷给个允诺。
赵稷笑了。“岳父大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锦春的。”王相终于走了。到底寻谦益一事不能拖延。
话说谦益和七王爷相认后,更是在后山谈论了整整一天。一直到黄昏,七王爷这才招待他们用饭。“谦益,这里你们不能久留,否则会引来猜疑。你们吃了饭就走。以后要来,只管从小路直接来后山寻我,不必经过寺庙门口,惹人注意。”
“七叔,我知道了。”
“那……七王爷,你告诉我,你留在这破庙到底想干什么?跟我一起举事有什么不好的?你是王爷,要是西魏的就不知道了你还在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将军,人各有志。我说过,我在这里绝不是干吃闲饭。我有我的主意。最好是不费吹灰之力,不动一兵一将,就能完成复国大业。”魏君容还是坚持初衷。
魏然就嘲笑:“王爷,休要做此打算,不流血能复国吗?”
“将军,但看以后吧。不过,你们在前方操练需要大量的银子,我会替你们筹措的。”
“好。”魏然点点头,就要带着谦益离开。
谦益不忍心,毕竟才和叔父相认。看着魏然一副慷慨激扬的样子,谦益对前途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他觉得自己正离锦春越来越远。自己曾经羡慕的理想生活只怕今生再也不能实现了。他是被迫卷进这些血雨腥风之中的。如果有选择,他宁愿是那个住在沧州老家的崔谦益。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惹师父厌憎,但他就是控制不这样想。
为什么要拥有天下?如果失去了最爱的人,就算赢得了整个天下,那又能怎样?毕竟,最初的快乐已经失去了。谦益惆怅地走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师父前脚刚走,后脚儿太后就过来了。
太后赐死了那多事的小沙弥,但又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到底要来慧灵寺和方丈说说话。
魏君容知太后前来,和往常一样,接待的很及时。太后就幽幽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君容,你告诉我,你躲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魏君容就苦笑:“如今算来正好有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了。皇上也正好二十三岁。”太后意有所指。
魏君容就皱眉:“太后,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