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仅这一项,就足以让柳石然入狱了。钱太师明白王相是想以柳石然为突破口。
“钱辜!你让朕失望了!你的亲戚尚且都管不好,又如何替朕治理国家呢?”
王相赶紧说道:“皇上,钱太师的确失察,皇上还请定夺他的罪!”钱太师听了,更是恼怒。当然他知道,就算柳石然滞留别国,皇帝也不会真正治他的罪。王相这样一说,不过是要叫他难堪,让他没面子。
皇帝就道:“钱太师还是替本朝立了一些汗马功劳的。朕不忍心。王相,不如你替朕想个法子。一来,可以保全太师的面子,二来也可不必让底下的大臣们说朕偏心。”
皇帝将这个球赶紧扔给了王孟。
王相也就老实不客气地说道:“皇上,臣有一个办法!臣听说,钱太师有门生三百,不如就让这三百门生罚去宫廷誊写律文。”
王相在殿上说,底下的大臣鸦雀无声。
王相的意思是:如此一来,这些人这些天暂且也就老实了,聚在一处,也好管理控制。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也能及早知道。而且,罚期过后,王相会将他们驱散,回老家的回老家,互相调任任职,牵制他们的势力。
“好主意!”皇帝笑了一笑。
钱太师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但口里只能从命。
下了朝,皇帝单叫王相留下。
“皇上,不知您找臣还有何事?”今日和钱太师舌战,王相赢了上风,朝中的那些观望派已经开始将天平朝王相这一党倾斜了。
“王孟啊,朕知道你劳苦功高。不过……”
“不过什么?”王相心里一惊。
“朕不忍心让你如此劳累,所以,你兼的京都指挥使这一职位,朕就叫别人做了吧。”
“皇上……臣想知道是谁继任?”
“此人就是万妃的哥哥。朕看他为人还算稳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
皇帝都这样说了,王相听了,也只得作罢。下了朝,王相沿着石阶一级一级往下走,忽然悟了出来。他回头朝着那金銮殿看了一下,脸上就带了几分苦涩的笑容。
皇上这招才是真的高!他借贪图美色之便,睥睨朝政,扫除心中的障碍。今日早朝,在钱太师面前,他是胜利者。可在皇帝面前,他却又彻彻底底地输了。钱太师损了兵,他也被解了要职。呵呵……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将钱太师斗垮,王相甘愿一无所有,做一名平凡的百姓。
回到府邸,看着空空的长廊,王相的心里也空空的。看来,只要找到柳石然,然后对质询问,再找一些证人,谦益的案子很快就会大白,这原本就不复杂,不过人为的阻挠。
他的心里,猛然间又想起了谦益提起的那个叫锦春的女子。想起那串碧玺,王相的心还是悠然。世上真的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不过,到底想见一见那个女子。
谦益……也应该回来了吧?王相数了数日期,他知道谦益是个妥当的人,不会滞留赵国不归。
话说,清晨雨停歇了,谦益也就继续带锦春往回行。这个时候,赵稷回宫见锦春不见了,自然命人大力寻找,不惜掘地三尺。
太后命人散布了假消息,叫人四处传播锦春和香儿是从宫里北边走的。往北,便是另一个国家陈国。赵稷不知就里,真的信了,真的派兵去北方寻找,期待能找到锦春的下落。这就给谦益和锦春行走更好的机会。他们很快就走到关卡边了。
锦春就感叹:“崔大哥,咱们回大梁,你会有危险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始终我都要回去。”
锦春听了,心里一下子又悬起来。“崔大哥,那……怎么办?你不能再进监狱了。”她真的不想再和崔谦益分开了。
“锦春,我不会的。怎样都不会的。”谦益安慰。
应该不会。他会申诉,恩师也会替他伸冤。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他并不想拖累恩师。这样一想,谦益恨不得一夜就飞回大梁。他们是步行,但是柳石然却是骑马离开的。四周无马匹,更无毛驴,单靠两只腿走,其实也不能走多远。
谦益和锦春都大意了。他们以为,有了太后的声东击西,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了。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绝佳,谦益和锦春又放慢了脚步。
“锦春,这里如不是赵国,我真的想在这里久住!”
他的话,也道出了锦春的心声。“是啊。这也是我想的。不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哪一处,与我的心里都是最美的去处!”
在她心里,崔谦益就是她心里一道最美的风景。哪怕穷山恶水,也会因谦益的陪伴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