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已然站立不稳了。到了酒馆,谦益就叫了一斤黄酒,靠在桌前就一口一口大喝起来。
“崔谦益!真的是你!”一个凌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谦益有心麻醉自己,听了也不回头。
他背后的男人火了。他一把扳住崔谦益的肩膀,又死死说道:“看来你真的没死!”说完,男人又盯着谦益的脸,打量了一番,然后在他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谦益迷离着眼,看不清这个不速之客,嘴里只是说道:“你是谁?你走!我只想一人喝酒!”
“崔谦益!我是柳石然!”柳石然见他不识,只得抬高了嗓子。他又端来一杯醒酒汤,强灌着崔谦益喝了下肚。听了这一声喊,崔谦益也就醒了!
他看清了来者是何人。尽管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但谦益也只是镇定一笑:“原来是你!”
“不错,就是我!我早知道,你就是逃到了赵国,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你来赵国干什么?”
“我来找锦春的!锦春被一个人劫走了,我一路跟踪,又不停地打听,知道是赵国,所以一路快马加鞭而来!”
一路奔波,石然总算到了邯城,刚在这个酒馆坐下,还没来得及叫上酒菜,猛一回头,就看见了崔谦益!
崔谦益听了,只是苦笑了笑,然后手把杯盏,继续不停喝。
“崔谦益!你怎么了?我在说锦春,你怎地漠不关心?”石然很讶异。
“柳石然,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呢!这笔账,待我回了大梁,我自有打算。但现在,我在喝酒,你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谦益心里受了打击,何况他压根不想见柳石然,本真流露,他这样吼叫石然还算是压抑着情绪。
“什么?你竟然叫我滚?”
“是啊,你滚!”
见崔谦益这样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也会失态,石然知其中必有异。“我说,你朝我吼什么?你这样……真的不关心锦春了?”这才是石然关心的。
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对锦春的憎恨。他发誓将锦春捉回来,要一辈子将她囚禁起来,虐待她,折磨她。这就是他赶来赵国的原因。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到底是谁?
“柳石然……你白费力气!锦春不会喜欢你的!”谦益恢复了平静。锦春和赵稷在一起,虽然心痛,但也比落在柳石然手里强一百倍!
有赵国皇帝赵稷护着锦春,锦春一生真的可以无忧!想起这些,谦益心里又觉得凄凉的满足。
“我知道!不用你废话!”
“你永远也不会见到锦春的,王相已经回了大梁,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谦益警告石然。
“哼!你以为我姐夫就会输吗?不过……听你这话,好像知道锦春的下落?嗯?”石然挑着眉,又来了劲。
“我不知道!”
“我不信!”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谦益也不想喝酒了,付了酒钱,就要站起来。
“站住!”
“你以为这里还是渭城吗?”
“你真的不知道锦春在哪儿?”
“锦春不是你什么人。你不配说她的名字。”
石然大怒。“崔谦益,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人。但我知道,你不是!”
“妈的!真不识抬举!”柳石然决意教训教训崔谦益,他已经捋起了袖子。
“住手!”一声娇喝,不知何时,赵九儿提着一把剑,已经挡在了柳石然前头。看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柳石然不敢放肆,这是一个极其飒爽美貌的女子,他在心里猜测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你敢动他,就要吃我这一剑!”赵九儿知道谦益心情不佳,担心他,这一路也就跟踪而来。她在崔谦益隔壁坐下,留心他们说的话。
“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赵九儿虽然不认识柳石然,但听了他的描述,心里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崔大哥,我们走……”赵九儿扶着崔谦益,从酒馆里离开了。
当她走时,酒馆里方有酒客认出了赵九儿,齐刷刷地就跪下,口里说道:“恭送紫英郡主!”
石然大骇,额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什么?她就是赵国大名鼎鼎的紫英郡主?看上去,她和崔谦益的关系不大一般。柳石然也糊涂了,崔谦益一提起锦春,态度和以前迥异,是不是他们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