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不想走,可锦春质疑让她走。香儿泪水涟涟的,说锦春狠心,锦春也不管。她将香儿送到大门外,狠着心从小路折回屋子,还没进门,就听见身后娇棠的声音:“沈锦春,看来你真是变了!我以为香儿来了,你会对她说几句真话的,可你……”
锦春就转身:“你在偷听?”
“什么偷听?这是柳府,我哪里不能去?”娇棠很得意,前几天,她请了一个郎中进府,你郎中给她把了脉,笑着告诉她,说她的确是有喜了。只是月份不足,需小心保胎。
娇棠听了这话,喜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头一个,她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柳芙蓉。柳芙蓉大喜,说她肚子果然争气。锦春大婚之前,娇棠竟然怀了孩子,这对锦春而言,哪里不是个刺激呢?
石然也知道了,但也只淡淡的。“姐姐,既她有了身孕,那就多叫个丫头伺候她就是了。”在石然看来,只要和锦春成亲了,以后不愁没有孩子,还都是嫡出的。
石然这人,嫡庶的观念很重。就算娇棠以后生下了孩子,若是男的,也不过是一个庶子,如是女娃,那就更无足轻重了。他心心念念的,只是锦春的孩子。
“你这叫什么话?好歹那是你的孩子!”柳芙蓉不满石然轻慢的态度。她觉得,让娇棠进柳府这招棋实在是走对了。不过,娇棠既然都有孕了,可还没个身份,这传出去也不大好!“你可想过将娇棠收了房?这无名无份的,挺着个肚子,可不让府里的人笑话?”
石然浑不在意地道:“那就和红菱绿萝一样,收了做妾。再给她一个单独住着的屋舍,也就十分之好了。”
“做妾?我看娇棠不错,模样儿行,说话我也爱听,你莫如先纳了她当你的侧室,你看如何?”侧室与小妾,自然是侧室的地位要高一些,生下的孩子纵然也是庶出,但地位和嫡子只差一点。柳芙蓉就是要用娇棠掣肘锦春。
“什么?姐姐,你真糊涂了,唐娇棠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哪里配做我的侧室夫人?收她为小妾已经是给她脸面了!”
“你不愿意?”
“自然不愿。”就这个话题,石然不想和姐姐扯了。当初就是娇棠主动上门勾引自己的,如果渭城里最富的另有其人,娇棠也会这样做!
“石然!你不可再人性了!依我说,如果娇棠生下个男娃,你就收她为侧室。若她生了个女娃,我也不抬举她,她也就是个当妾的命吧!”
石然的心,压根不在这上头。“姐姐,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休要多言。”
“呵呵……你是越发不将姐姐瞧在眼里了!你姐夫正在京城为你买举人的名头,眼看就要有了眉目了,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点?”
石然想了想,后退一步:“到时再说吧。且看娇棠有没有那个造化!”说完就走了。
在柳芙蓉的安排下,娇棠当然就被挪了一个幽静的住处,那地方在府里北面,适宜安胎。柳芙蓉送了一些贵重的首饰给娇棠,将府里的下人都叫过来,等于给了娇棠一个身份了。因大婚在即,石然压根无心置办酒席,给娇棠一点面子,所以娇棠被石然收了为妾,那场面比红菱绿萝当日还寒酸。
红菱绿萝因娇棠有了孕,虽还时常和她说话,同她交好,但心里却又暗暗地嫉妒她——嫉妒她的好运。想她二人在柳府也二三年了,肚皮儿还是瘪瘪的。只是她们的敌人是锦春,就算娇棠得脸,也只能继续和她交好。娇棠有孕,心里想起了马氏,如今女儿也算有脸了,自然想将马氏接进柳府,好让她沾一些光。娇棠又借机去找柳芙蓉,说如今有了孩子,只想吃母亲做的饭菜,所以求姑奶奶准她将马氏接进来住几日。柳芙蓉正用得着娇棠对付锦春,听了自然应允。
马氏屁颠屁颠地坐着轿子来了,心里着实得意。可一想到到底这柳府正妻的名头被锦春占了,心里又觉得不舒坦。所以,进了柳府一个时辰后,马氏心里不平,就想去锦春那头,警告警告。无奈,锦春知她来了,只是推拒不见。
马氏吃了好几闭门羹,回来更是对娇棠数落锦春架势大,她这真要当了柳府的主子,只怕有娇棠的苦头吃。这么一想,马氏到底女儿担心不已。
娇棠却不在乎,她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儿劝解:“娘,我可是比锦春早怀身孕。有了孩子做保障,我还愁什么呢?”
“可是,锦春以后也会生孩子!”
“哼哼!十月怀胎,我会让她如愿生下么?娘,你该懂我的意思!”
马氏马上领会,就给娇棠倒茶,拍着马屁:“你说的是!我竟忘了!倒时,我可有的是法子!不但是锦春,就连红菱绿萝,她们要也有了孕,我也一样地对待!我的儿,管保这府里能生孩子的人只有你一个就是!”母子两人又叽叽咕咕地说笑了好一阵,这才阖上屋子。
因仗着腹中有孩子,所以娇棠对锦春的态度自然倨傲。“锦春,你别得意。好歹你还不是府里的奶奶,可我却比你抢先一步,当了柳石然的小妾,如今,我肚子又争气,锦春,咱们俩,究竟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