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的心里难过无比。若生双翅,她定然片刻都不停留,只是要去看望谦益。这真是,睡里梦里都忘不了他!
这一日,伺墨强打精神,在衙门超常整理崔谦益的书房。在伺墨看来,大人受了冤屈,早晚还是要回来的。到底是那天子脚下,岂容那霸道的人肆意横行?
因此,伺墨打扫谦益的书房,只是比平日更殷勤。有时候,他也和赵督头聊些天儿。赵督头也不免长吁短叹,说干脆这督头的小吏也不做了,依旧回绿林去当好汉。倘若崔大人真有什么不测,他只管拿了钢刀去京城将人截回,横竖他是不管的了。
话说这渭城的百姓见崔大人受了柳石然的诬告,人人都为崔谦益打抱不平,那些胆大的,遂故意经过那柳府,对着门口的那两个大石狮儿就吐口沫,扔臭鸡蛋石子儿。
石然的那些打手正是得意猖狂的时候,想自家的爷可是将堂堂的州官都撂倒了,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们见经过的百姓不知好歹,纷纷捋起袖子,要上前暴揍他们一顿。
倒是陆放见了,每每出来阻拦,令这些打手小厮儿不可放肆。这弄得他们呲牙咧嘴地抱怨:“陆管家,您到底是他们一伙,还是和我们一伙的?”
陆放听了,只是笑笑。这几日柳石然不在府内,陆放借此将他名下的店铺田地更加捋了个遍,尤其是石然和钱太师之间来往的信件,陆放更是悄悄地拓印了,藏在隐蔽的地方。。
话说伺墨听了赵督头的话,也挺感动的。想大人任职这渭城州官,其实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却能得百姓如此爱戴,伺墨又高兴又难过。但伺墨知道,这人上岸了不容易,到底赵督头不能为大人丢了俸禄。
又隔几天,伺墨发现大人书房抽屉有一道暗格,这暗格他以前可是没发觉。想想,伺墨便将暗格打开,里面陡然冒出了一封书信。
伺墨起了好奇之心,他看了下书信信封,发现这封信是锦春写给大人的。这是何意?伺墨知道不该私自拆大人的信件,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最近这段时日大人和锦春姑娘似有什么误会,莫非和此信有关?
伺墨识字,他识的字儿俱是谦益教他的。伺墨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心里抽了好一口凉气。大人果然痴情,锦春姑娘却是这般狠心。原来,是她婉拒了大人的一番情意!还说什么老死不要往来?
伺墨心里有气,他当即就将书信藏在袖子里,急乎乎地出了衙门,就往锦春的绣行走来。
伺墨咚咚咚地敲门,声音儿还很大。这时是大清早,锦春昨儿个没睡好,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听了有人敲门,聊想着香儿这时候也没起来,便穿好衣服强撑着过来开门。
一见是伺墨,锦春知道必有事。就道:“快进来吧。”
伺墨就冷笑了笑,将信从袖子里丢出,递给锦春:“锦春姑娘,我不知道你心气这般高啊!大人待你真情实意,你却冷口冷心,怪道我一提起你的名字,大人就愁眉苦脸的,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锦春一听,心里就疑惑不已。信?哪里来的信?她告诉伺墨:“我没给你家大人写信。你或是弄错了吧?”
伺墨还是冷笑:“我哪里会弄错?告诉你,我也是识字儿的。你瞧瞧这落款。”伺墨将信封给锦春瞧了瞧。
锦春就喃喃念着:“崔大哥亲启,锦春……”锦春没有念完,她疑惑这些字儿,这不是她写的字,但字里行间又都在着意模仿她的笔迹。
锦春干脆就将信看完。看完了就叹:“伺墨,这不是我写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是谁写的?”
“我哪里知道?不过,此人故意临摹我的笔迹,也临的有七八分相似,可见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锦春请伺墨坐下说话。
恍恍惚惚的,她的心里似乎明朗起来了。怪道崔大哥故意冷淡自己,一定是见了这封信有关。锦春忽又想起什么,便又看了下信里的落款时间。
算了算,正是谦益上回去京城的那几天。如此说来,兴许在出发之前,崔大哥给她写过信,也未可知?但那封信没有送给她,那么是落到谁人的手里?
锦春就问伺墨:“你家大人可曾给我写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