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听了,也就悠悠地笑。
“我哪里有钱呢?你是找错人了!我这里绣行新开张,又要支付人工,又要去进货,只是入不敷出的,你就不要来为难我好了!”
想前世,自己救济马氏也不知多少回,可得到了什么?从小被她当作奴隶,非打则骂,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要不是自己意志顽强,只怕已经死了。自己有多少钱,也不会给她一个子儿!
“哎呀,锦春,你怎么会没钱呢?你乡下有租子,手里有现成的买卖,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好歹娇棠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表妹呀!”马氏并不甘心。
这不提起娇棠还好,一提锦春更是生气。
“你走吧。我没钱。我要干活了,不然我吃什么?”说完,锦春就示意香儿。
“走吧。我姐姐不欢迎你。”有了锦春做后盾,香儿吃饱喝足,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如今见马氏落魄了,心里更是不惧她了。
恰好,马夫阮成也过来了。他认识马氏,得了香儿的脸色,马上就知道怎么做了。
看着阮成人高马大的,马氏不禁有些害怕了。她看着阮成横着脸甩着胳膊的样子,不禁后退了几步。她强作笑颜:“锦春,看来你还气怨我,算了,你先消消气儿,隔日我再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马氏只知道锦春是自己唯一要钱的指望了,什么脸皮不脸皮的,她也不要了。只要能讨到钱,什么都好说。
马氏一个铜板没得,又被锦春奚落了一顿,心里更是气闷的难受。走在回家的路上,马氏见有一只鸡,心里一喜,就要上来捉鸡。
算来,她和娇棠已经两个月没吃肉了,如今正好可以打打牙祭。
“咯咯咯……”母鸡儿见有人追,更是跑的欢快。马氏早就顾不得体面了,弯着腰,低着头,嘴里也跟着咯咯咯。着惹得经过的路人不时回头发笑。
本来,马氏的确想让娇棠也跟着来的。但娇棠年轻,不想对锦春低头,哪里想来。马氏前脚出了门,后脚儿娇棠就到了柳石然的大门前儿。
今儿个,娇棠虽然饿着肚子,但还是着意打扮了一番。在她看来,能帮衬她家的,还有一个柳石然。找他当然那比找锦春管用。
娇棠身上穿的裙子,红艳倒是红艳,就可惜是窗帘布儿做的,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娇棠头上也擦了桂花油,也戴了绒花和簪子,但绒花是旧的,簪子也摔了个裂痕。但如今她着意要去柳石然府上讨好,横竖也就顾不得了。在娇棠看来,柳石然柳大官人对她应该印象不错,或许就有那么一点意思。娇棠极其自恋,认为自己这等容貌,那柳相公一定是喜欢自个的。
午后时分,柳石然的腿伤差不多已经痊愈了,但仍不能走远。因无聊,石然手里也就拿着一点糕点碎屑,站在走廊子底下逗鸟玩。
就见管家陆放过来了,口里说道:“爷,有一位娇棠姑娘要见您。”
石然听了,眉头就皱了皱:“娇棠?”石然点了点头,他想起来了。马氏的独生女儿,容貌生得有那么一点娇俏。不过,因为隔了一段日子,娇棠具体什么模样,石然却也有些模糊了。
看着石然沉吟不语,陆放就问:“爷,是不是请她进来?”
柳石然就道:“我听说那马氏母女过的不好,好像是被人骗了。我和她家也不算有什么交情,你还是叫她回去吧。”
石然并不想见娇棠。
陆放也就说道:“是,那我去回。”
不想,陆放刚走出廊子前儿,那娇棠就越过几个家丁,冒冒失失地过来了。陆放还未开口,那厢娇棠就可怜楚楚地说道:“陆管家,且让奴家见一见柳官人吧!”
陆放就道:“唐姑娘,抱歉,我家爷今日不想见客!你还是回去吧!”
“不!今儿个奴家一定要见柳官人!”娇棠不想白来这一趟,横竖要见柳石然。在她看来,今日若不得见,那以后也别想见了。
这是娇棠第一次进柳府。方才自己一路走来,看着这里好风好景,好花好草,娇棠的心已经醉了。想自己也是一番花容月貌,没道理和娘过那些穷日子。在她看来,自己就应当嫁进这样的人家,才不辜负了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