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听了,因为感动,心里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锦春,你不必有任何压力。我要的,就是你一世安稳。”
锦春的眼里,都快要涌出眼泪来了。崔大哥……锦春心里希望的,也是你能安稳顺遂。只要你一切安好,锦春便也能安好。
荷娘又过来了。方才,她跟着伺墨去厨房,哪里又心思用饭?一见谦益误终生,荷娘对谦益,已然是一见钟情了。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表哥待锦春,真的不是一般的兄妹之情。只是她初来,锦春又将她当朋友看待,就算心里压抑,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与她心里,还是希望表哥能收留她住进府衙。
“荷娘,你坐下。”谦益的声音很清润,听得荷娘心里漏跳一拍。
她乖乖地坐下了。
“表哥,我是真的很想留在您身边。”荷娘低着头,绞着手里的帕子。“锦春啊,你帮我说说。我会洗衣做饭,会缝补针织,我能干许多活,表哥,你不要赶我走啊,我千辛万苦才到了渭城……”
荷娘说着说着,眼眶儿又红了。
“崔大哥,我看……”锦春心软,她真觉得谦益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了。
谦益就罢手,点头说道:“荷娘,你住外头也是一样的。我自会派人照管你的安全。你安心住下,待我有空了,我会帮你寻一个好的夫家。”
谦益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想不到荷娘来了,既她没了父母,自己是她的表哥,那就帮她张罗。如此,也算了了她父母的遗愿。
不想荷娘一听,更是摇头。“表哥……荷娘是来投奔你的,不是来嫁人的……”她的心里,就有些忿怨。分明,他亲锦春,而疏远自己。
“荷娘,行了,这件事……”近日,因渭城陡然地又出几桩盗窃的大案,谦益不敢怠慢,日夜查案。他想叫伺墨过来,去街上看有无空闲的房屋。但伺墨性子不好,恐不耐烦,不如这件事就交由锦春。
“锦春啊,不如你帮着荷娘去街市上找房子,一概的租金,记在我的账上。”
锦春还想替荷娘争取,无奈谦益心意已决。
锦春看着荷娘,眼里有几分愧疚。“崔大哥,荷娘不如跟我住一块吧。”
谦益一听,也觉得妥当,就问荷娘的意思。
荷娘就一愣,她的心里拐了一个弯,和锦春住着,虽然可以照应,但要私下去找表哥,也一定不便。不如……还是自己单住的好。
荷娘想着,即便不能陪在表哥身边,但知道表哥还是孤家寡人,荷娘觉得还是有机会。从今以后,她要提防的,就是锦春。
“锦春,不了。我谢谢你。你若高兴,不如就陪我去赁一间房舍吧。只是,那屋舍不可离府衙太远,我想随时来看表哥。”荷娘说完,还是忍不住看谦益。
“荷娘,那咱们就走吧。”锦春看着天色已近黄昏,她是热心人,想着租房一事,今天就能办妥。
谦益就道:“锦春,渭城商业发达,街面上的屋舍很多。我想,租房应该不难。”
谦益便送锦春荷娘走偏门出衙门。
那张慕古一下又冒出来,知道谦益并未收留荷娘,心里又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这下不能常见荷娘了。高兴的是,这一旦出衙门,与她会面也更自在。
张慕古幻想着和荷娘耳鬓厮磨解带卸衣的,嘴儿就嘿嘿地笑起来了。他提醒荷娘,一旦租到房舍,赶紧知会他。
荷娘就道:“张大哥,我会告诉表哥的。”
张慕古一听,明白荷娘的意思,也就眯眼儿一笑。他不急,荷娘孤身一人的,总会有想男人的时候……
“崔大哥,进去吧。有我在呢,你不必担心。”锦春对着谦益微微一笑。
谦益就也笑,他在意的是锦春,并非荷娘。
荷娘就痴痴地看着谦益,看他对锦春笑的那样好看,心里更是一痛。荷娘虽然村姑,但她的母亲却是识字的地主破落户小姐,在娘亲的熏陶下,荷娘也识了不少字。
她记得娘与她说过的话:荷娘啊,为娘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你爹是个窝囊废,啥也不能给娘。所以,你万万不能走你娘的老路。这女人啊,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若不是当官不发财的,万万不可将自己轻许出去。
娘的话,荷娘记得。反正,嫁人就得嫁当官有钱的。没这两个,不如不嫁。
她知道有句诗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娘还说,女追男,窗户纸儿一样的,一捅就破。只要自己锲而不舍的,相信表哥会被自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