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说去巷子里刘三娘的针线铺买针线。荷娘就跟着锦春同行。
锦春就道:“荷娘,实不相瞒,我一位义兄便是这渭城的知府大人。现在天不算晚,不如我就带着你去府衙找我义兄,很快你就能寻到你的表哥了。”
荷娘一听,更是喜出望外。她心里想的就是这样。
锦春细心,见荷娘路过一个烧饼铺,狠吞了几口唾沫,就主动给她买了几只葱油烧饼。荷娘道谢,说她有钱,就要从包袱里取钱。
锦春就摇头,说不用。“不过几个铜板而已。咱们有缘相识,我便当你是我的朋友。”
荷娘听了,更是道谢,又问锦春的名姓。
锦春爽快,也就说了。一问年龄,这荷娘比她虚长两岁,今年刚十七。
荷娘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也有几分城府。她听锦春说这渭城的知府竟是她的义兄,可见锦春定然也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了。
荷娘便试探。
锦春听出来了,就悠然而笑:“我并非富贵人家的小姐,我不过一介孤女。与知府大人结为异性的兄妹,也是因了一些缘故。”
荷娘一听,就知道不能往下细问了。
锦春告诉荷娘,说再走两条路,府衙就到了。
荷娘就淡淡地笑:“锦春姑娘,我去过那里的,只是不敢进去。我认识路。”
锦春就点点头。这到了衙门口,锦春见了那两个守门的差役,就要上前招呼。这两公差俱都认识锦春。
锦春还没张口,就见得府衙内懒懒地出来一人。此人,锦春自然不识得。不过,见守门的两差役对了那穿绸袍的男人模样儿甚是恭敬,倒叫锦春有点疑惑。
此人虽然衣衫齐整,但长得尖嘴猴腮的,锦春虽不是以貌取人之辈,但见了这猥琐的男人,还是眉头儿一皱。
听得两差役一口一个张师爷张师爷的,锦春豁然明白,原来这是义兄身边的衙师。
她没有注意,此时身边的荷娘见了那张师爷,神情十分激动。
张慕古狐假虎威,因得了这衙师之位,待衙门里的差役伺从就很有些拿大。当然,这只是私底下。当着谦益的面儿,张慕古又是另外一副脸色。
他仰着个头,摇摇摆摆地从府门口的石阶上下来,这架势倒像他是知府。
“张大哥……”荷娘按捺不住了,不想竟见到老家滁州的人。
“嗯?”张慕古听得有人叫他这个名儿,就有些疑惑,睁着一双小绿豆眼儿一瞧,他愣了愣,脸上就绽放起一朵**来了。
“荷娘?你怎地也来渭城了?”张慕古见到荷娘,心里就喜滋滋儿的。打在老家起,张慕古对荷娘就有些意思。只是他那样的品行,村里人都嫌恶,躲避不及的,哪里想将自己家的闺女许配给他?荷娘的父母也自不例外。
张慕古觉得自己现在可扬眉吐气了。他有意抖动衣衫,又理理头发,一脸得意又讨好地告诉荷娘,说他现在是衙师了。
衙师……那也是每月领月俸,吃官家的饭的,和那些贩夫走卒,那是不一样。
总之,张慕古觉得自己已颇有地位了。当然,这也是和老家的人相比。
今天意外见到了荷娘,张慕古着实要显摆显摆。
锦春有些吃惊。原来这个荷娘和张师爷认识?她想告诉荷娘,既然她有熟人在衙门里,那么自己就不必带着她去麻烦知府大人。
尽管,在锦春的心里,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去见崔谦益的。
锦春还没说呢。这厢张慕古已然在问:“荷娘,你这好好的,从老家来渭城作甚?可是老家发大水了?”
荷娘听了,就摇头。
“那么是闹虫灾了?”
“也不是。”
荷娘就说,她是来找表哥崔小五的。村人都说表哥离开村子后,去了京城,考了功名,现在放了外任在这渭城当官。
她说,她爹娘染了疾病下世了,临死前就嘱托她去投奔崔小五。
“张大哥啊,你知道我表哥,是不是在这渭城当官儿啊?”荷娘一脸的期待。
张慕古听了,就哈哈大笑。他一拍大腿,说荷娘和他一样,都是走投无路了,来找崔小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