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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油纸伞(1 / 2)

锦春问谦益,这菱粉糕滋味如何?

谦益听了,就点头。他将身子坐正了,说味道不错,甚好。

其实,谦益不大吃得惯这样甜腻的东西。但因为是锦春做的,谦益莫名地就觉得好。

“大人,喜欢就多吃一点。”

锦春说,这菱粉糕她做了有一笸箩。

谦益就又赞锦春手巧。

二人相视而坐。锦春又给谦益斟茶。

谦益想了想,就问锦春:“沈姑娘,那位柳石然柳公子,我看也是一表人才,虽然狂妄了一些,但我听说,在这渭城河里,也是许多姑娘心中的良人佳公子。怎地你竟是这般厌恶他?”

锦春听了,心里一时就有千万言语。该怎样说?

于前世,想来也是柳石然看中的她。既看中了,就过来与马氏说媒,非她不娶。马氏被石然的厚重聘礼打动了,如何不依呢?到底是门有面子的亲事。

锦春性子软弱,舅母的话,都是听的。待到良辰吉日,她坐上了花轿,进了柳家,也认为从此终身可依了。哪里知道,石然又恢复浪**本性,马氏母女进柳府小住,石然就和娇棠勾搭上了,二人更是公然在府里出双入对。锦春见舆论实在不好,就略劝了娇棠几句。不想娇棠给柳石然吹枕边风,惹得石然将她一顿痛打。

至此,只要稍一疏忽,偶有过错。好不好的,锦春就会挨石然的责打。娇棠和马氏见了,更会在其中使绊子,添油加醋。

锦春的日子苦。她的苦,无人可诉说。唯有柳石然的管家陆放,见了不忍,常生恻隐之心,暗中给锦春送药送补品,也常言语与她宽慰。

虽如此,锦春渐次心也就灰了。这男人若是对一个女子不上心了,那她做什么都不对,都是错儿。娇棠要当柳府的正主,逼石然将她休了。石然心还存了一点犹疑,不忍将锦春休弃。彼时,石然长姐柳芙蓉回府。因误会之故,她看锦春很不过眼,反而对娇棠颇赏识。这弄到了最后,数人联合起来,诬陷锦春和府里的马夫阮成有私。阮成被浸了猪笼,她被沉了塘。

前世这样惨痛,每次想起,无不冷汗淋漓,心痛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这刻骨的仇恨,怎么能忘?

但前世经历的这些,她也不能告诉谦益。一则,是怕他不信。二则,这是她的私事,与谦益无关。

听了谦益的话,锦春不能不答。“大人,那是你不知柳石然的本性。”

谦益就品锦春的话,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沈姑娘你很了解柳石然了?”谦益觉得奇怪,就锦春说的,她也不过就见了柳石然数面。既然如此,又谈何了解呢?

谦益很困惑。

锦春不觉她话里的纰漏,听了就径直道:“我当然了解。此人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脾气极坏,只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中意他,报复心也极重……”

在锦春的口里,柳石然没一丁点优点。

谦益听了,更是惊异。“沈姑娘,听你这样说,倒像是认识柳石然许久一样!”

锦春这才觉出不妥来,也就不动声色地掩饰:“哪里是认识许久?这些话,大半也是听人道来!但看他的行径,想来这些话并未说错!”

谦益就笑:“沈姑娘,不必忧心。若他还是纠缠不休,你可来衙门找我。”

“大人,衙门是您办公事的地方。我这也不好常去。”

谦益就沉吟道:“沈姑娘,你一个孤女,单身却是不便。不如……”

谦益想说的是,不如就将自己许个妥当的人家早日嫁了。这有了夫家撑腰,想来柳石然也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谦益心里又觉得惆怅。似乎……锦春真要嫁人了,他会不高兴,会觉得失落。因此,话到口边,谦益并未将这些话说出来。

他改了口。锦春正等着他说话。

“沈姑娘,我看……不如……你我就结拜为义兄妹吧!你既然是我的义妹了,那行走衙门,也就能方便许多。”

谦益心里想的是,好歹自己也是渭城的父母官,有这么一层关系,想那柳石然一定也会收敛。若果然还不妥,不如就请锦春取衙门里住着。

这有了结拜兄妹的名头,别人也不会胡思乱想到哪里去。

谦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就等锦春答应了。

哪里知道,锦春一听,吓的连连摇头。“大人,不可!”

“沈姑娘,有何不可?怎么,你不愿我当你的义兄吗?”谦益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