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听了这话,心里就苦笑。不过,她既然得知府大人做主,拿到了父母的家产,也就不想和马氏计较了。
“舅母……”锦春走上前,平静地马氏道,“从此我就自立门户去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马氏听了这话,便将脸儿转过去,看也不看锦春。
“退堂……”谦益见审讯已完毕,便再拍了下惊堂木。此案顺利,帮孤女主持了公道,谦益心里大爽。
“威武……”堂中差役喝着喏,拿着水火棍也就鱼贯出了大堂。
谦益从公案旁走下,来到锦春面前,点头道:“沈姑娘,你可以走了。拿着这些契据,好生过日子去。”
锦春听了,更是涕零。
她作了个揖,又道了万福,方退下了。
“大人,民妇抚养了她十年,难道竟落个什么都没的下场?这让好人心灰了,可叫天下人怎么敢行好事?”马氏口齿厉害,还是不依不饶。
谦益听了,就冷冷道:“你若不服本官的判决,但可上诉。”说罢就从大堂后头走了。
看着谦益的背影,马氏更恨得咬牙。她将地上的碎银捡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放进包袱里,怀恨回了家里。
到了家,马氏将包袱往桌上一扔,拉着娇棠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的儿,从此以后咱们就是穷人了!那锦春竟是个狠角色,这不声不响的,将地契又带走了。我终究是忽视她了,到底这会咬人的狗都不叫嚷的!”
娇棠听了,就骂道:“娘,你别难过。明天,我就找几个地痞收拾收拾她!我不信了,她不过一个十五的丫头,这单着过,如何能自立门户?”
虽如此说,但娇棠还是忍不住问:“娘啊,那你手里还剩多少钱了?”这要真是过苦日子了,她可头一个不干。
“别担心。到底还有一些,不过,以后田租是收不上了,也只有靠放贷过活了。这日子自然不能和以前比。”除了放贷,马氏并不会别的营生。
“娘,多早晚我再问她将地契要回来。”娇棠恶狠狠的。
“我的儿,这是知府大人判下的,你倒是要比知府狠才使得呀?”马氏就是欣赏女儿身上的狠劲,就和自己年轻时一个样。
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人生一世,不狠不恶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