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秋并不知道,药家的天选还有这样的规矩,只是隔着纱幔看到场地内大多数的参选者,都是只戴了幕篱,衣服也是粗布罗裙的多,只有极少数的穿了白色的衣裙。
她几乎能想象到,待会儿出了轿子,穿着白云纱裙的她,鹤立鸡群的样子。
看来,这些戴着幕篱的,都是来做陪衬的。
“你左手边有面具,戴上下轿。”
正当她神思游离的时候,纱幔外的萧廷将她拉回到自己的处境中。她依言从纱幔底下摸索出一个白色的无眉面具,面具的正眉心位置画着一颗紫色的小草,虽不般配,但样子别致,看上去也就觉得顺眼。
戴上面具从轿子里探出身来,抬头便看到萧廷递过来的手,她抿唇将手搭在上面,随着他走出白色纱幔。映入眼帘的场景已换了一个方向。
方才看到的那些戴着幕篱的参选者,正三三五五的聚集在她面前凹下去的浅坑里,那些穿着白色衣裙的也都站在了比她矮两层的石阶上。
她大概猜到了,这等级的区分方法。
金钱使然。
面具下的唇角冷哼着勾起,目不斜视的低声问身边的萧廷,“另一个对手来了吗?”
“到了,在你右边的红色长袍。”萧廷应道。
她只是轻轻的“嗯”一声,依旧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场地内的那些“陪衬”,猜测着对手的身份。
能和药可言母亲争家主,想必辈分也不能低。有可能是药可言的姑母或者是姨娘。实力肯定不容小觑,否则,满场子的白色衣裙,人家怎的偏生要传红衣呢?
依照慕云秋以往对药家的了解,药家的圣女在盛大庆典上必须白衣加身,以示圣洁不可亵渎。就算身份再高贵,能耐再大,要想成功,还是需要先得人心。
对于这一点,慕云秋统领三军这么多年,早已看的十分透彻了。
慕云秋看着面前点缀在晦暗天空下的那些白色斑点,禁不住为药家这世代基业感到好笑。石阶上真正有能力竞选族长的两个人,一个是有着药家的身份没有药家的家传药杵,另一个,则是有着药家家传的药杵,却与药家无半点干系。
不用想,那位红衣圣女当年未能胜过药可言母亲,必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在其中,否则,也不会等到药可言母女相继去世后,才站出来争夺家主之位。
慕云秋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回到现实中的时候,药家的长者已经宣读完天选敬辞,准备带领着参选者行敬天大礼。
“一叩首,祈黄天佑我药家长盛不衰……”
随着长者苍老的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开始双膝跪地,叩谢上天。慕云秋皱皱眉头,在萧廷的搀扶下,单膝跪地行礼。
众人起身后,长者接着喊道,“二叩首,谢长耳圣君赐我族人医药之术,济世救人。”
大家再接着跪拜。
慕云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繁文缛节,以往皇家有什么盛大庆典,她都是刻意避开敬辞叩礼的环节,直接大典结束时入场,露个脸作罢。
没想到今日竟为了这点事儿,被绕了进来。
她听到长者宣读,第三个叩谢的是药家的列祖列宗,她不耐烦的抿抿唇,正要跪拜的时候,被萧廷拦着了,“这一叩,他们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