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念叨着这两个字,重新回到桌案后坐下。
“做了这么多年城主的人,竟然说自己是商人,那,本官又是什么?”于凌勾唇笑笑,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跪坐着的燕柏。
“于城主,你已鸠占鹊巢,我还算的哪门子城主?”燕柏苦笑着,言语变得犀利起来。
他这种态度,正是于凌想要的。
于凌不怒反笑,“燕城主在皇叔面前说了什么,难道忘了?还是说,让本官将皇叔请来与你对峙?或者是将燕城的城卫请来一个,与你见上一见?”
燕柏猛地抬起头来,“要请便请,啰啰嗦嗦的,一点将士风范都没有!”
“本官已经弃武从文,自然不在乎那些,倒是你,燕家的家主,如此沉不住气,难不住是本官方才的某些话说对了,勾起了你难堪的回忆?”
燕柏没想到,于凌一阶武夫从了文,竟会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家里请来的那位军师,也未说过于凌是如此牙尖嘴利。
“什么回忆?你说的那些事便是回忆,也是被你们刨了坟的燕榕去回忆!他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们竟能丧心病狂到将逝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挖出来?”
燕柏脸色开始变得微微涨红,说的话也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于凌的脸上始终是意义颇深的笑,燕柏的情绪变化越多,他的笑容越深。
“若棺内的真是燕前辈,此事了解后,于凌自然会去他的坟前谢罪,倒是燕城主你,说走就走,整个燕氏连根迁移,唯独遗留下了这座坟,又是为何?”
前几次审讯的时候,那些问题,都是军师预料到的,今儿,于凌这些问题,却有一半军师未曾与他说过。
燕柏直视着于凌,镇定的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谁家的新坟三年内可迁了?”
“是啊,新坟。”于凌故作哀伤的叹口气,“燕家迁徙,一路上没少花费吧?尤其是令尊?”
燕老夫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丧子之痛折磨过的样子。
“家中有白事,燕城主的母亲,还能穿着鲜红色的锦缎制作的罗裙出门?”
于凌继续穷追猛打。
坐在屏风后的慕云秋,一脸的不敢置信。
屏风那头真的是于凌在审讯?这口舌,也太麻利了?而且,考虑事情也十分的全面,与之前跟在她身边时的样子一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于凌说,他寻到了证据,你莫急,等着他唤你便可。”萧廷坐了一会儿,又见慕云秋神情古怪的一直盯着屏风看,担心她一激动冲出去坏了大事,忙小声在她耳侧解释道。
慕云秋回看他一眼,愣愣的回敬道,“闭嘴!”
萧廷这才知道自己理解错她的表情了。
屏风后面还在激烈的唇枪舌战,除了一开始几声异响外,慕云秋再没听到什么刑具碰撞的响声。
燕柏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尤其是知道今日的会审,慕云秋不会来,便更加的无所谓了。
凭着官府手里的那些证据,根本就不足以定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