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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是赏赐,是赠送(2 / 2)

话音落罢,陈渝将车上的酒囊取下来,转手抛给了薛继。“你留着路上饮吧,乾州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自己谨慎行事,到那儿可没人帮得上你了。”

薛继微微动容,抬头跟他四目相对,终于沉沉点下了头。

“好,多谢子良兄了。”

陈渝手按在他肩膀上,许久叹息一声转身上了马车,掀起帘子冲薛继扬了扬下巴:“前边还有人等你,我先回去了。”

薛继看着陈渝的车驾入城,又回味了一番他方才的话,前边还有人等?谁?

转头一看,前边路上果真还停着一架马车,帘子敞开着,里边坐着的身影也不陌生。

薛继上前再拱手行礼:“臣拜见宁王,王爷怎么在这儿……”

“等你。”宁王环着手臂靠在车内,见薛继过来才挪动脚步下了马车。

“为什么不推辞?就这么想到那地方去荒废余生?”

薛继知道他说的是那日朝堂上他一点不犹豫便应了,心里莫名堵得慌,却还是恭恭敬敬颔首立着。“不是荒废,臣确实需要能服众的政绩,臣这平步青云来得太快,不合常理。”

宁王抱着手臂看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自己臂膀,若有所思。“所以你就上赶着做乾州知府?玩儿命?”

同样的问题不久前沈玉容才问过,但这回薛继不像对沈玉容那样仔细解释,只是勾起嘴角像是玩笑一般反问道:“王爷觉得臣乃无才无德之人?”

宁王摇了摇头,言简意赅道:“不是。”

薛继又笑道:“那就是了,指不定臣在乾州就能掀起点儿旁人弄不来的风浪。”

宁王看着他脸上自信的神采稍稍出神,薛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时此刻的意气风发才像是初入仕途的年轻人该有的模样。

在安王门下做事的薛继总是一副恭顺谦和的模样,一副面具在他脸上不知道戴了多久,到此时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性,有了几分年少轻狂。

宁王突然笑了:“本王还真期待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从方才被陈渝拦下叙旧寒暄再到此时被宁王拦下随意交谈,时间已经悄悄流逝了许多,薛继看着悬在上空的太阳,暗道不能再耗时间了……

“王爷,臣还得赶路呢,您也有公务缠身,请回吧。”

宁王抬手示意他且慢,转身回车上取下了一个匣子,交到薛继手里,又示意他手下。

薛继一愣,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宁王,不知该不该收。“这是?”

宁王道:“看看吧,你熟悉的。”

薛继稍稍犹豫了片刻,随即打开了匣子,看见了里边躺着的一把匕首,确实是熟悉的,他从江陵带来归还宁王,今日宁王又将此物塞到他手上,这算什么事啊……

“王爷,这匕首究竟是什么意思?”

宁王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让薛继看不透。

“没什么意思,就是一把上品匕首,刀刃锋利削铁如泥,你留着好歹能防身。”

薛继怎么可能信他这话,要是寻常匕首他会是这幅神情?再者,寻常匕首为何沈长青还惦记在心里千里迢迢让他归还?

“王爷,您与沈长青是旧识吧?”

宁王也知道方才说的话骗不了人,心里稍稍纠结了一番,还是简单解释道:“是旧识。他喜欢这匕首,我正巧就当做生辰贺礼赠与他了,后来出了点事,他回了江陵,且再不会入京见我……这匕首他揣在怀里恐怕也挣扎了许多年,能托付你归还与我,他这是彻底看开了。”

这一段故事说的没头没尾没细节,薛继听得云里雾里拎不清,看人眼中有一丝疲倦,便不好再追问,犹豫了一会儿,低头看着匕首:“那您怎么想着赏给臣了?”

“这不是赏赐,是赠送。”宁王看着薛继说道:“他能托付到你手里想必与你也是投缘,我和他那些前尘旧事已经散了,如今这就只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赠与你防身正好。”

薛继沉吟了一会儿,将匣子合上揣进怀里,再抬起眉眼看向宁王,欠身道了谢。

“多谢王爷。”

日头正盛,临近午时。

宁王终于回到了马车上,透过掀开的帘子看着外边的薛继。

“保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