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书眼睛看向房内,烛光将柳诗忆的影子照映在窗户上。
他盯着她影子的眼神稍显散乱,俊美矜贵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眼帘垂下,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修长浓密如蒲扇般的眼睫盖住了他悲喜难辨的眼眸,唇角扯出一抹无力的弧度。
屋内。
柳诗忆对沈雨彤冷声道:“话尽于此,告辞。”
“清荷,我们走。”她带着清荷从正门出去。
往院子后面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石阶上放着一盘玫瑰酥饼。
她脚步顿住,眼神凝滞的盯着那盘玫瑰酥饼上,心下微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心底升腾而起。
清荷察觉到她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了地上那盘玫瑰酥饼。
“咦?这盘酥饼怎么在这呀?”她疑惑出声,走过去将点心端到柳诗忆面前。
蓦然,清荷像反应过来什么,惊讶的看了柳诗忆一眼,试探性开口。
“莫不是……舒王殿下他来过了?”
柳诗忆无声看着她,主仆二人默默对视良久。
清荷惊愕捂嘴,差点惊叫出声。
“那刚刚您在房里说的那些话,该不会也被王爷听见了吧?”
柳诗忆继续沉默,心里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和王爷解释一下?”清荷急道。
“不必。”柳诗忆淡然出声,神情淡定。
“我刚才和沈雨彤说的那些都算数的,你该知道,我现在就是在虎狼窝里讨生活,光是温玉兰她们母女三人就够我应付的,真的不想再添一个敌人,也没精力去应付。”
说起这些,柳诗忆便有些头痛的扶额。
“更何况,舒王殿下日夜思念的那人本就是她,他们在边疆的时候,朝夕相处,感情甚笃,又岂是我只与他相处半年时光就能撼动的?
希望沈雨彤能真正理解我刚刚说的那番话,莫要再追着我打,否则,以她父亲沈国公在朝中的地位,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呢。”
从嘉洲城回京的路上,她曾向裴云宁打听过沈国公和裴卿书的关系。
沈国公与忠亲王是挚友,两人的情意是在战场上打下来的。
沈夫人和忠亲王妃亦是情同姐妹,当年疆北一战,忠亲王葬身沙场,沈国公为救忠亲王身受重伤,可见两人的兄弟情义有多深厚。
刚才听沈雨彤说,她与裴卿书自小便定有婚约,想必是父辈交情好,所以才会想着让他们两个将这种感情延续下去吧。
如今裴卿书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披甲提枪上战场,与沈国公共同作战,颇有几分当年忠亲王的风采。
这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上阵父子兵吧。
如今兵权四散,一方掌握在谭将军手中,一方掌握在沈国公手中,一方掌握在岳国公手中,最后一方原本是掌握在裴卿书手里的,可自从他上次战场受伤,皇上便收了他的虎符,到现在也没将兵权还给他。
总而言之,沈国公也算朝中元老级别的人物,想要撼动他怕是难于上青天。
所以,不趟裴卿书和沈雨彤的这趟浑水,也是明哲保身的选择。
柳诗忆脑海中边思索着这些事,边和清荷一同回到了宴席。
“县主,刚刚可有受惊?线下身子可好些了?”皇上见她回来了,关切的开口问道。
“谢皇上关心,微臣虽受了点惊吓,但现在已经好多了,多亏了赵太医妙手回春的医术,微臣才能好的这样快。”柳诗忆恭敬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