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舞蝶特地给秦初雪梳了个夸张的高髻,正中间带着个偌大儿衔珠五尾凤钗,两侧簪着步摇,脑后插着流苏华胜,额间还坠着红宝石抹额,满头的华彩。
身上也是一件华丽的云锦广袖对襟长衫,乍一看上去富丽堂皇华贵无比。
舞蝶似乎还嫌不够,又在秦初雪的手腕上戴了一对花丝镶宝石的大金镯子,要多浮夸有多浮夸。
这些东西本是上回陛下封她诰命的时候赏赐的,被压在了妆奁最深处,压根没穿戴过,却不想这一回倒是派上了用场。
秦初雪瞧这自己这大金镯子,顿时无语死了,让舞蝶先把老太太赏的羊脂玉镯子取下来收好,这才端着架子,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浩浩****的往周氏的院子去。
等她到了周氏的院子门口,还没进去就让门口的丫鬟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周氏歇斯底里的骂声。
她浑不在意,见喜鹊急匆匆的出来见礼,开口便道:“我今儿是特地来给母亲请安,看望一下母亲的,也不必通报了,你跟着一块进去吧!”
说罢,也不等喜鹊应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正屋。
刚进明堂,她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刻意带了些洋洋得意地高声说道:“母亲,媳妇来看您老人家了,听说您老人家近日身子不适,媳妇很是担心。”
听到这话,原本被气得支起身子的周氏满脸狰狞地怒道:“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秦初雪嘴角噙着笑,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就进了周氏所在的梢间,见她形容枯槁的盯着自己,仿佛要在自己身上刺出几个窟窿来,她敷衍的蹲了一下身子道:“见过母亲,母亲瞧着气色不是很好呀。”
她的动作和言语,气得周氏攥紧了被褥,要不是这会儿她床榻上,和床头案几上什么都没有,只怕早就对着秦初雪砸了过去。
见她脸色涨红,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秦初雪瞥了一眼喜鹊,居高临下地道:“母亲的丫鬟可真不懂事,媳妇来了也不知道端个绣墩过来,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喜鹊一个激灵,对上秦初雪的眼神,却是明白了什么,梗着脖子没动。
舞蝶忙上前,身子一撞,将喜鹊撞开跌倒,一副嚣张的模样去搬了凳子放在秦初雪的身后。
瞧见这一幕的周氏更是目眦欲裂,抬手指着秦初雪,抖着肩膀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初雪“啧啧”两声叹道:“母亲怎的都病成这样了,竟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莫不是要中风了?”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中风之人可是吃喝拉撒都由不得自己,又脏又臭呢,看来媳妇往后忙着打理中馈,可没什么机会来瞧母亲了。”
这下周氏是真的气得快肝胆俱裂了,她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恨不得跟秦初雪拼命。
喜鹊见状吓得一脸惨白,忙冲上去扶住了周氏,对着秦初雪道:“二少夫人何必如此作践王妃,她好歹是您的婆母,您气坏了王妃,说出去于您的名声也不好!”
秦初雪呵呵笑了两声,随即挥退了身后的一群人,只留下了舞蝶和凝露两人在屋里。
秦初雪拿着帕子沿着口鼻,一副嫌弃的模样道:“什么叫作践,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好意地来看望母亲,已经够孝顺了。”